东平战事危急,擒虎军主力身陷辽东战局,虽然胡人弓马骑射自小熟练,无奈没有掌兵之将。
鬼术赤拖着病体强忍上朝商议掌兵之将,险些昏死过去,醒来后宫门口请缨之人更多,赤着上身不断展现自身武力。
“若非天要亡我,偌大的草原竟没有可战之将,祖先的江山要葬送在孤王手中,呜呼~”
“哀哉”还没出口,舍人跑着进来喊道:“大喜啊,大汗,忠义侯一柄长刀连挑二十名勇士,并献上兵书一卷,苏丞相都称奇。”
“爱卿,爱卿何在,快把他带来。”
“不不不,孤王要亲自去宫门迎接爱卿,更衣,快给孤王更衣。”
“咳咳咳”
鬼术赤兴奋地脸色潮红,气促呼吸中咳出几口黑血,舍人紧张地扶起他,就要请医官。鬼术赤拦住,咳出这些淤血他反倒舒服不少,穿好冕服王袍来到前殿。
若是有周朝的礼官在此,一定会感叹礼仪化胡之用,鬼术赤方才的动作赫然是周礼最古老最经典的记载,每逢新天子登基礼官尚自要教导三日,鬼术赤一介胡夷竟异常熟悉。
原来鬼木狼初建国称汗王,仔细查访典籍,得知胡族与夏族同根同源,因居住环境不一样习俗不同。那时起东胡可汗致力于学习华夏礼仪,正是要扫除胡夷之气,做到华夏之礼仪,草原之体魄。
可惜华夏礼仪不仅没有涤除胡族的夷气,反而消磨不少勇武,宫门外二十名勇士挑战,一窝蜂冲上来,毫无配合战法,胡乱厮打也是为了被朝堂大佬关注。
姬冲大凉雀舞动,不消一炷香,这帮散兵游勇就躺在地上呻吟,这还是没有拔刀出鞘,否则此时躺着的就是二十具尸体。
至于那卷令苏茂都要称奇的兵书,完全是赵正代笔,稍稍用了些领袖建国之战时的战术,当代人就惊为天书。苏茂更是厚着脸皮想要抄份副本,将来流传家世。
鬼术赤读完啧啧称奇,拉着姬冲的手称赞他是救国之臣,一高兴苍耳公主被赐婚与他,凯旋之日便是大婚之时。
苏茂这时再不愿意,鬼术赤言出法随,诏令以下也要遵守,而且姬冲拯救社稷危难,他只能笑着答应而不能有丝毫怨意。
“凯旋之日,老夫亲自为忠义侯操办婚宴。”说这句话时苏茂心几乎淌血,妇德、妇道,都被苍耳败得干净,最可恶还是姬冲,同是中原士人,焉何就要夺苏淳的亡妻。
“淳儿,为父发誓一定为你报仇,待这厮回朝之日,便是你大仇得报之时,还有这昏君不明是非,老夫既然能助他兴国,也能一力让他亡国。”
苏茂笑着的面容下暗藏滚滚杀机,鬼目桐已经尽数告诉他实情,姬冲本身是个刺客,误打误撞却成了东胡宠臣。
“孤王封爱卿为苍耳太守,车骑将军,统领一万孤狼禁军,再东平四十万大军尽由爱卿节制。”
“臣领王诏”
姬冲低着头,嘴角透出一丝苦涩,他多想说出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分兵两路北伐,使东胡首尾不得相顾,且秦晋燕三国提早发兵,吸引东胡主力鏖战。
周楚齐三国跨海而来,以雷霆之势攻占东平三郡,占领东胡的产粮地,擒虎军也将因无粮草后撤。
毕一功而尽一役,很不现实,即便联军攻占兴都,鬼里家族也能遁入白山黑水间,恢复祖先的游牧采集生活,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所以这次战役的核心不是鲸吞,而是蚕食。
东线三国攻占本就是东胡侵占的箕子东平国故地,而后派遣官吏百年经营。
西线三国将战线北移二千里,燕国恢复燕昭王时辽东故地,秦国占领东胡西京城及近千里草原,三晋则将这两地与兴都之间半农半牧区占领。
六国分赃均匀,默契地按照各国国力瓜分土地。至于那些夏化的胡人和北逃的夏人,都被当作奴隶南迁,或修宫室或建皇陵,总之以后的日子将在终日劳作中度过。
华夏的兵卒战斗力或许不及胡人,但千年来的智慧甩胡人十条街不止,鬼里家族三世两代君王经营东胡夏化未果,用上这个计策不出十年便有效果。
届时中原草原皆是华夏子民,一言一行南北别无差异,端的是一副美好画面。只是这个计划胡人无权参与,他们将作为美好背后的肮脏,被中原的鸿儒掩盖,或是一百年,或是永远。
“天下做棋盘,诸侯做棋子,这句话说起来爽,做起来总觉得脖颈有些发凉。”
赵正和魏镣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一副棋盘,黑先白后,非是围棋而是最简单的五子棋。
魏镣执黑先行,先前五十盘对战他输掉四十九盘,如今下起来对五子棋对了份深刻的认识。
所谓五子相连,犹若沙场点兵,合则生,分则死。棋盘黑白交错,争得就是个得占先机,合兵一处。
此时黑子隐约占据上风,魏镣笑道:“王侯将相自非天生贵种,哪个不是血里火里抢来的。
张仪昔日豪言棋盘棋子,虽为秦惠文王所用,然而其家族久久不在秦国兴盛,及至惠文王驾崩,张仪嫡子堪得一爵位,旋即被登基的武王拿下。
秦王甘做棋子,那是因为有利可图,借用张仪之才,等到才智耗尽,君王醒悟,全身而退亦将是奢侈之想。”
赵正瞅准时机,落下一子,正好截断魏镣五子之势。
不料魏镣早已设局,此处被截断,彼处立刻成五子连珠。
“先生早算计到了,先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