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如何在满是犄角的牛群里捕猎,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等着疲于奔命的牛群里某个体弱的小牛跟不上牛群,一口咬住它的咽喉。
郑王向洛邑的求援发出后三个时辰,正是日出之际,昏暗的黎明中新郑北部一城遇敌。
这次没有熊熊大火,不过密集的箭雨让县令以为秦国大军出没,吓得钻到床底闭上眼,等着城破时乞降。
万幸的是“秦军”只想着放箭,连城门都未踏进一步,只是城南守备的粮仓被洗劫一空,大部分的粮食被就地散发,进了穷苦百姓的腰包。
县令大着胆子穿衣出门,没走多远脸吓的煞白,只见大街上密密麻麻铺满箭矢,真似下了一场箭雨。
“速速上报新郑,另外紧闭四门,不准一人出入!”
距离新郑百里,这座城也算是大县,十里城郭万家人口。可就是这样,城门外发射的箭矢竟能散到城中衙署口。
“莫非真是善射的秦军,怎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县令接下来不敢想象,悄无声息潜行到郑国内部,无论如何也要越过周朝国境。看这些箭矢至少五万大军,竟然悄无声息。
“老天保佑,新郑早早派出援军,结果这些敌军,天杀的不祸害边境郡县,跑到腹地作甚。”
无过便是有功,这个时代已经初具官僚社会的雏形。只是这个县令不知道,郑王还在求援,那里有工夫搭理他。
打完就跑,吃不完散发给百姓。
从未如此的保民军官兵,上下都很开心他们都是穷苦出身,当了兵也被百姓谩骂。这次发粮食给百姓如同给自己亲友,受百姓夸赞如升爵一级。
“百长,咱们啥时候还能再来一次?”一个入伍不久的新兵问道。百长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一次就够了,这场仗打不了多久。”
“哦”,那新兵略显失望,显然很喜欢散粮的感觉。
“得了吧,不打仗还不好,想当初乃父血战武阳,跟着主公血里火里趟过,真是个心惊胆颤,主公都差点抹了脖子。”
新兵一愣,在他们心中如同战神的赵正竟然也有如此窘态,就要细细追问。
王二狗调转马头,斥骂道:“多甚嘴,行军途中禁止喧哗,再闹乃父革了你的百长。”
百长缩缩脑袋不敢言语,他曾是陌刀队的一员,在那场残酷的大战后陌刀队仅余三十四人没死没残疾,于是他被提拔成百长,而就是百长的王二狗成了校尉。
这场小风波很快散去,队伍中心的一架马车上赵正和田十亩等人商议下一步行动。
敲山震虎,展现实力,是这次战争的根本目的,而攻击这个县城唯一原因便是他城外的粮仓。
郑国实在太弱了,千里国土上守军寥寥无几,而且通讯不畅,新郑王城被攻,百里外的郡县丝毫不知。
鸟贪食胀死,人贪功败亡。
赵正当即立断,撤出郑国,全员化妆潜行,靠着郑国驿站不畅的缺点,退到周朝分封的另一个附庸国——卫国,等待时机。
像是风吹麦浪,紧赶着一波又一波,赵正到达城濮不久,大量商贾涌入,郑国王城被攻,兵士死伤惨重而不知敌军何处,天下哗然。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飞速传往各处诸侯,在洛邑派出援军的同时,各国诸侯的招抚使也同时派出。
潜行千里,借助雷霆攻城,火烧新郑,阵斩数千郑军而人不知其踪。桩桩件件简直比史诗传奇都动人,尤其是那些攻城利器,得其一可安天下,怎能不让诸侯动心。
“这是在侮辱郑国,请天子为郑国做主。”郑国大司寇在太极殿上声嘶力竭求周天子谴责各国诸侯。
各国使臣讥笑一片,小小郑国沐猴而冠面南称王,各国承认也是给周天子面子。就凭这种实力也敢说侮辱,问上一句已经是郑国莫大荣誉。
郑国大司寇怒发冲冠,偏偏事实如此敢怒不敢言,静等周天子帮扶。朝堂之上,周天子自然给自家小弟面子,一句不轻不痒的斥责也要不了命。
但是下朝后,他也忍不住旁敲侧击,询问起来是何人攻击的新郑,明里说是找到元凶直接找回场子,暗里意思也想招抚。
弱国无外交,此理不虚。郑国大司寇彻底没了脾气,坦言一无所知,敌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下遍地郑军尸体。
“于情,郑王是姬氏一族;于理,郑国是成周分封的诸侯。因此大周派出三师人马,驰援郑国剿灭乱军。”
天子口出为旨,令下为诏。戍守中州的最后三个殷八师,倾巢出动在中原大地上搜寻攻击新郑的乱军。
不过出发前他们都接到密令,见了乱军吓唬便可,切不能伤一人性命,最好能将乱军主帅请回,天子有重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礼崩乐坏下,各国纨绔贵公子就喜欢透漏消息。于是殷八师还未出动,这道天子密令便不胫而走,搞得天下皆知。
诸侯听闻,不由点头称赞,天子不愧为天子,招抚使一派出便是五万。
新郑王城,郑王泣哭与王座之上,披头散发,赤衣跣足,完全没有往日尊严。
“我当的是个什么王。”
“我当的是个什么王。”
……
痛呼三句,饮鸩自尽。
远在宜县的太子郑珀听闻顿哭流地,宜侯也速速赶来表达哀伤,同是姬氏贵族不得不做做样子,宜侯还办了追悼会,请宜县大小贵族前来吊唁。
郑珀早没半点哀意,干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