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宴会实在累了,还未梳洗好阿绵就掩唇打了几个哈欠,眼神迷蒙,随时就要睡去。
香儿心疼道:“小姐,不如就推了明日五公主的邀约,好好歇息一会儿,最近小姐都没得个空闲的时候。”
“嗯……不行。”阿绵摆了摆手,“五姐姐那是早就约好的,推了她铁定要气恼,指不定还要到府里来和我理论一番。”
这几年五公主宁清惋也越发率性了,年至十八都还未寻驸马。倒不是没人敢娶,而是她没一个看得上的,之前好不容易有忠勇侯家的公子鼓起勇气多次示好,各种偶遇,但宁清惋看不上他的作风,觉得娘兮兮毫无男子气概,拿着鞭子将人抽跑了。
为这,容妃不知愁掉了多少根头发,可五公主有外祖父和太子撑腰,在这件事上根本不愿妥协。
由于平日阿绵和五公主走得太近,程王氏都有几分担忧,生怕自家乖巧可人的女人也被带得生猛彪悍,不止一次告诫阿绵在这些事上绝不可向五公主学……
想到宁清惋闹出的一些趣事,阿绵不禁有了笑意,缓步上榻,“把我明日要送给五姐姐的扇子备好,其他灯都熄了,只留一盏边上的八角琉璃灯,你们也早些去睡吧。”
“是。”香儿小九等人退下。
阿绵揉了揉疲乏的额头,目光投至梳妆台上静放的一对紫玉芙蓉耳珰,眸光微微闪烁,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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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宫中,太子缓缓擦拭长剑,听得有人推门,平淡道:“可交待了?”
“没有,那人嘴硬的很。之前被殿下一剑刺穿肩胛,现在已经痛晕了过去,用盐水也未曾泼醒。”来人小心翼翼回禀,太子殿下如今看着虽平静,可正是这种风雨欲来的气息才叫人胆寒。
“嗯。”太子放下剑,“既然有骨气,那就成全了他。陛下那边如何?”
“陛下宫中倒是毫无异动,侍卫们十二个时辰严防盯守,但凡有一丝不对劲都能马上制住。”
太子冷笑一声,“看来是冲着孤来的。”
那人低首,其中道理谁都明白。毕竟现在陛下不理朝政,如果太子殿下再出事,这大苍可不就要乱天了。
“当初张太医如何进的张家,如今可查明了?”
“属下…仍未查到。”那人有些惭愧,“当初张府付为灰烬,属下派人去打听张太医的妻儿,亲朋好友,竟谁也不知,都道张太医平素独来独往,与人不亲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和张太医有五分相似甚肖其子的青年,那人又道确实有父曾为太医,但在多年前就已逝世,属下查明也确实如此,线索便断了。”
“出去,自领十板。”
“是!谢太子殿下。”
太子复起身,踱至窗外,空中星光正逐渐暗淡,天光初显。
他抬起沾了一丝血迹的右手轻嗅,似乎还能闻到之前在那刺客身上染上的淡香。
那香味他再是熟悉不过,正是长姐清悦常熏的沉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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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春眠正酣,阿绵就被外面唧唧喳喳的鸟叫声闹醒。
才出了个声,就有婢女推开门笑道:“小姐醒了。”
“怎么这么热闹?”
“小姐不知,今日一早就有几只喜鹊在廊前叫唤呢。”婢女为她罩上外衫,“夫人见了也高兴得很,说是吉兆,又是在小姐房前,道小姐最近有好事发生呢。”
阿绵扑哧笑道:“有好事?我可想不出最近有甚么好事会与我相关,香儿小九她们呢?”
“她们在拿谷子喂那几只鹊儿呢,它们倒也乖觉得很,似是知道奴婢们好意,见人靠近都不会飞呢。”
“哦?”阿绵有些好奇,推开小窗看去。檐前果然立了几只娇小的喜鹊,正叽喳叫着,不时啄一下香儿她们扔去的谷粒。
“奴婢们都说是有灵性的,才在小姐房前不走呢。”婢子接道,“可惜夫人不让奴婢们抓来养着,说是会折了福气。”
阿绵点头,“这种鸟儿特地抓来养着倒失了寓意,若因为没照顾好有个什么意外就更不好说了。你去叫香儿她们进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
“嗯。”阿绵抵颌朝外眺望,除了那几只可爱的喜鹊,还有不远处小花园满目的□□。
对窗外轻轻吸气,扑鼻而来的是这个时节特有的泥土芬芳和晨风送来的湖水气息。
春意盎然,叫她不由心情大好。
“月前我让人种下的那株银杏如何了?”
“已经发出芽儿了。”香儿为她梳髻,小九正挑选合适的春衫,“再过几日便能长出树形来了。”
“嗯,让人把旁边圈起来,免得有人粗心大意踩上去。”
“早圈着呢。”香儿笑道,“夫人还来看了一回,道是什么宝贝,让小姐这般上心,还亲自浇水去。”
阿绵眨眼,“不过是从三哥哥那儿磨来的,种着玩儿罢了。”
小九似忽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张小姐一早便打发人来问,邀您去游湖。奴婢想着先等您醒来再回,但夫人听说您今日与公主有约,便代为回绝了。”
阿绵唔了声,表示知晓,那位张小姐是御史大夫张承的长女,性格爽利,值得一交,可惜每次都想给自己和她哥哥牵线搭桥。
“前阵子二哥给我扎的纸鸢呢?”
“小姐说的…可是那只青鸟式样的纸鸢?”小九小心问道。
“难道二哥还给我扎了别的?”阿绵笑意盈盈反问,随意选了一支簪子,“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