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宝玉尽管可以夜视,但洞中几乎没有光线,还是有点看不清楚,就微微催动“紫竹杖”,亮起一抹白光,然后伸进了洞中。
那个洞有五六尺深,顿时被照得雪亮,但是却没有郭仁的半点影子,宝玉有点奇怪,他一直注意着这边,没见郭仁跳出来啊。
宝玉进一步查看,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原来以这个洞口为起点,地面上有一道微微隆起的裂痕一直通向远方,就像是什么动物刚刚从下面钻了过去一样。
宝玉突然明白了,郭仁这个老家伙,应该是使用了某种“土遁”之法,趁他不备潜逃了。
宝玉心中后悔不已,刚才一时大意,没有继续追打,这下可是后患无穷啊,他可不认为,像卫若兰和郭仁这样的人,会幡然悔悟,不再报复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宝玉也就不再忧心,通过刚才一战,他已经明白,对于郭仁这样的对手,他其实已经可以做到完全碾压了。
那么,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应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敌人才对,大不了回头主动出击,再收拾了他就是。
宝玉转过头去,看到那些军士仍在组织撤退,马背上驮满了死者的尸体和伤兵,没有受伤的和受轻伤的还排起了整齐的队伍,一切显得井然有序又高效。
宝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心生感慨,这么一支纪律严明、能征善战的队伍,本来是国家的勇士,应该在边疆戍境安民才对,可惜却被坏人利用,在这里和他死命搏杀,这究竟该是谁的错。
宝玉单手提着“紫竹杖”,信步向小院走去,心里真的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他本身心性柔软,尽管有时候也会嫉恶如仇,恨不得杀尽天下坏人,但是当真杀了很多人,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这或许就叫本性使然吧,有的人,掌握了力量之后,就喜欢把弱小者视为蝼蚁,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凡是他得不到的,不管多么美好,都会统统毁灭。
可还有一部分人,掌握了强大力量,站在某种高度之后,反而会去悲悯众生,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蝼蚁,都不再忍心去伤害,甚至会淡然处理以前的一些恩仇。
咱们的宝玉,显然就是属于后者,只是世事无常,人心叵测,最近真的有太多的无奈,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残害而无动于衷吧,总不能别人杀你的时候,你还把脖子伸过去吧,变得残忍心狠,有时候真的是被坏人给逼的。
是的,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宝玉终于释然地笑了,加快了脚步向回走去,大战刚结束,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小院中的许多人,看到拯救他们的英雄过来,都忍不住跑了出来迎接宝玉,为首的正是黄金奎和柳湘莲。
大家围住宝玉,七嘴八舌地纷纷表示着感谢和崇敬之情。
宝玉却淡然地笑笑,对众人抱拳说道:“大家都赶紧回去吧,还要救治受伤的兄弟们呢…”
一提起这茬,大家的脸色都沉重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宝玉被簇拥在众人中间,左右分别是柳湘莲和黄金奎,一起向回走去。
宝玉转头问湘莲:“柳二哥,你的伤要紧不?”
湘莲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答道:“不要紧,刚才只是打的时间太长了,灵力有点不济,才让那老家伙占了便宜,吃了一颗灵丹,已经好多了…”
湘莲没事儿,宝玉就放下心来,就又问黄金奎:“大哥,伤亡情况怎样?”
黄金奎一脸凝重地答道:“死得应该有十多个,重伤的有二十多个,凡是参加战斗的人,几乎没有不挂红的…”
相比那些军士而言,自己一方的伤亡并不算很重,但是,谁家的亲人都有不可替代性,死了哪个,都会带来无尽的伤痛。
宝玉的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这次发生的事情,从某一个角度来讲,都是由他和湘云引起的,就说道:“大哥,实在对不起,如果我们不来,或许就没有这样的祸端了…”
黄金奎的心里倒是明白,拍拍宝玉的肩膀说道:“兄弟,可不要这么说,要说错,也是大哥有错在先,谁让我们贪图银子,不分是非去劫持云丫头的花船呢…这个卫若兰,真是个面善腹黑的小人,这次派人来,明显是铁了心要杀人灭口了,即便你们不来,估计迟早也会有这么一遭…”
黄金奎长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宝玉也是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最近的发生的事情,真是千丝万缕、因果纠缠,真的很难再用简单的谁对谁错去评判了。
倒是柳湘莲,一直默不作声地走在旁边,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他拼死周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回到小院后,气氛显得更是沉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正在旁边痛苦流涕。
这个,宝玉实在也没有办法,他医术再高,但却不能够起死回生,只能尽力去救治那些受伤的人了,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就赶紧进到堂屋去继续抢救伤员。
首先,就是给大雄进行清创和缝合,神奇的是,黄大嫂竟然有一种类似于“麻沸散”的药粉,能大幅度减弱人的疼痛,手术就顺利多了。
给大雄处理完,宝玉接连不断,又一口气做了十几个大手术,一直忙到第二天天亮。
这期间,一块辛苦忙碌,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