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别有洞天,穹空高悬明珠不断放射太阳金光和太阴银华。
刘文昌等几个囚犯被旱魃女仙收服,命他们早晚采晨露暮霜给姬飞晨练功。
一大早,浓雾未散,刘文昌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花丛穿梭,用玉瓶将一滴滴花露收集。他体内一阵空虚,半个时辰后便有些受不住。
“法力散尽,彷如凡人。”刘文昌面露怨恨之色:“都是那家伙,让娘娘将我一身法力彻底洗去,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连采露都做不到。”
收集小半瓶晨露后,他径自离开花海,去找姬飞晨。
“你等等。”路上,另一位老者把他叫住,这老者也是锁仙塔中的囚犯,姓张名海。张海拦住刘文昌,看到他手中半瓶晨露,摇头道:“你这么偷工减料,如果让那人练功失败,回头不还是找你麻烦?”
“哼!”刘文昌面带怨色,不肯说话。
张海叹道:“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而今我们被陈娘娘收作火工力士,总比被那两个妖魔一巴掌拍死要强。想想看,陈娘娘乃地仙之尊,我等常伴其左右参悟大道,岂非在玄门做个普通弟子要强?再者,我等都是戴罪之身,在门中难受重用。你散功虽然是遭劫,但总比性命都丢了要强。那煞星绝不会久留此地,早早将他送走,对你我都好。”
张海将自己收集的晨露递给刘文昌:“你给他送去,娘娘让你去助她一臂之力,不也是想要化解你二人因果?你助他修炼,把自己的法力都给了,他日这煞星若修为所成,岂非欠你一点情面?等他成就人仙道果后,你讨要一二灵药重修,不也行么?”
“话虽如此,但每天过去看到我的法力被他一点点炼化,心中终归不是滋味。”
“糊涂!我等修道之人如果连这点痴恨情仇都参不透,日后哪有什么成就?你若能视若无睹,将这段恩怨彻底放下,岂非是心境更进一步?回头求得灵药,便可重归仙道。”
被张海劝说,刘文昌心中略有所动,拿晨露玉瓶来找姬飞晨。只见男子双目紧闭,正盘坐在阴阳玉微竹侧,阴阳二气如龙似蛇环绕在他身边。
他面前放着三颗宝珠。是姬飞晨从北域所得灵药以及他在月阳苑和刘文昌身上抽取的仙灵之气。
清气腾腾,异彩生华,宝珠不住逸散清灵仙气在姬飞晨头顶凝成三花虚影。这三颗宝珠和他本身所修的煞气同源而出,只要将三宝珠融合,即可练成混元一气。
不过陈娘娘看到阴阳玉微竹后另有计较,命人每日准备晨露暮霜,配着玉竹上的赤色竹实服用。这竹实乃灵竹吸收天地元气而成的精华,分属阴阳之宝。非但可以让姬飞晨快速凝成混元一气,更能让他修为大进。
听到脚步声,姬飞晨睁开眼:“刘师兄。”
哼——刘文昌闷声说:“师兄?当不起。这是你今天的晨露,晚上我再给你送暮霜。”
清晨的露水,暮晚的寒霜,以这两种做药引,可以将阴阳竹实的效果完全发挥。
见刘文昌一脸不高兴,姬飞晨含笑不语,收下晨露,继续打坐练功。他作为受益者,自然不会在意刘文昌的想法。只要自己晋升人仙,更不惧他心中那点怨恨。
刘文昌等了一会儿,看到姬飞晨头顶飘出墨色云雾。雾气浑浊,煞气冲顶。
“魔门终究是魔门。”刘文昌面带鄙夷之色。元道魔门的护体魔云和玄门仙光的清净明澈不同。魔门的法力属性浑浊驳杂,不到地仙境界难有返璞归真之妙。
姬飞晨所显现的墨色雾霭正是自身法力之本,合一会之数,一道道龙气在头顶盘结,又有三朵清灵之花飘飘荡荡,清气与浊气相互交融。
刘文昌盯着姬飞晨脑袋左边的那朵青花,那花如青色琉璃,纯净璀璨,显然是仙道根基扎实之故。而今,一缕仙气从花心袅袅腾腾,投入黑煞魔云中净化煞气。
那正是刘文昌法力所化,每一次看,心中都不是滋味。
“罢了,张老哥说的没错。计较这些,心中魔障,日后更没有修炼得道的一天。”他毅然转身离去,等他走远后姬飞晨再度睁开眼。
“你我二人有清浊因果,如果现在不了结,日后杀劫一起,必拼一个鱼死网破。现在你我性命皆得保全,他日大不了我送你一道机缘便是。”
思罢,姬飞晨伸手一指,玉竹上脱落一枚竹实,配合晨露飞入口中。竹实形似粳米,一粒下肚后自动化做阴阳之气流转四肢百骸。最后在丹田形成一枚阴阳道种。
正是这枚道种镇压阴阳,才让他体内浊气和清气不至于马上起冲突。
阴阳气流转,每一次行动都自动吸引一道浊气和清气转化为元气,在气海丹田升起一轮太极阴阳鱼。
不过当清浊之气转换,他肉身不断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
魔门重视肉身修炼,每一个魔人的身体都极度适应魔气,排斥清灵仙气。如今沾染仙气,自然引来相应的后遗症。
姬飞晨面色不改,将心神沉入老君法相,眉心祖窍观想神龙遨游天地,将肉身上的疼痛一一忘却。
周而复始,在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后,已临近黄昏。刘文昌再度送来一瓶暮霜之水。此刻竹实的灵力已经在体内彻底散开。
姬飞晨张口吞下暮霜。一阵寒气游走全身,将体内残留的药力进一步催发,重新化作阴阳之气再度精纯法力。直到子时,才总算将竹实的灵气彻底化开,没有一点浪费。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