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泓和李静洵再度来到张癞子家中。
当二人走入门槛时,张癞子眉心射出一道乌光直直飞向清泓。
“哦?”清泓手一翻,一道白浪水花托起乌光,在他面前化作一卷冥书。
暗金色绸缎上绘着九头鬼车凶鸟,阵阵阴风冥云扑面而来。
看到这一幕,李静洵脸色一肃:“这是幽冥鬼书吗?”
帛书上密密麻麻有无数蝌蚪文来回游走。这是阴间特有的一种冥文,唯有鬼怪阴灵才能识别。
而清泓、李静洵炼成阴神阳神,位列仙班,能轻易看破这篇冥书的内容。
“径启者:余乃幽冥之人,行至鬼门关前偶遇冤魂之魂。特遣返阳世,请阁下了却因果。后附川杨文书一封,望有所助。幽冥怀阴氏顿首。”
草草几句话交代清楚,然后在冥书后面附有关于川杨镇的来历以及各种资料。
“地府是真有效率。”
看到冥书,清泓彻底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
建立川杨镇的仙人原名叫赵良月。他在仙魔杀劫时被千仞城魔修打成重伤,在此地修养,遂创川杨镇。
一开始镇中布局,都是为研究城市型法宝做准备。但后来因为伤势加重,赵良月不得已借助河道托生为神。
所谓镇中“日角龙颜”的帝王格局,是他为后辈所做的准备。奈何半路被人截胡,最终被皇甫家察觉。不单单是他彻底死亡,就连这处风水局也被皇甫家接手。镇中最小的那口水井被外人得去。
等等,按照冥书所言,赵良月应该没有留下后人才对,那么河伯庙的那些人是?
清泓看着冥书愣愣出神,旁边李静洵神色变化,也有几分异样:“幽冥世界的人?怀阴氏,不知是什么来历?”
李静洵作为玄门女仙,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这次杀劫,连幽冥世界都忍不住了吗?”
二人各怀心思,过了一会儿清泓问:“师妹,这冥书你怎么看?”
“幽冥干涉人间,恐怕对我玄门不利。”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关于书信内容。”
李静洵回过神:“幽冥之人固然心思诡秘,但既然留下书信,想必情报不假。”
“那么,你觉得河伯庙那二人是什么来历?”
“既然当初赵氏族人死绝,不可能再留有后人。而且,师兄也说那少女修炼《素水金经》,暗合金水格局,恐怕这次的事情跟他们有关。或许,那黄金是他们搞的鬼?”
“关于黄金……”清泓拿出一面军旗,上面有一个“李”字:“我觉得,应该跟这面军旗有关。这是在金条附近找到的。”
“这”看到旗幡,李静洵脸色变幻不定。联想自己在乡所找到的记录,她彻底明白:“那些黄金,是去年闹事的山贼所留?”
“哦?师妹知道?”
“嗯,在镇中查到一些类似的资料。应该是山贼和李家军争斗时,散在河底的赃物。”看到军旗,李静洵魂不守舍,冥冥中仿佛感觉到劫数逼近。
看李静洵望着军旗愣愣出神,清泓调笑道:“这军旗主将说来跟师妹同姓,该不会是师妹的本家?”
本来清泓只是随口一说,但李静洵神色暗淡:“师兄猜得没错,可能的确是我本家人。”
“啊?”清泓一听,连忙问:“你不是出身道德宗?”
“嗯,我从小在山上修道,和家人关系不亲。但我那本家亦是修真世家,,论来历犹在皇甫世家之上。在大鸿帝朝中,有李家人封候拜将。恐怕,这去年剿匪者,是我那本家人干的。但愿,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波折。”
李静洵心中明白,她走九炼成仙的路数,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劫数。每一次成仙必然伴随一难。如今李家出现,让她心中悸动,恐怕劫数便应在此。
“劫数从李家来,莫非还是当年的恩怨?”李静洵低头思索,旁边清泓也不说话,静静等她调整情绪。
过了半响,李静洵展颜一笑:“行了师兄,回头我去河伯庙那边瞧瞧,顺带监视那俩人,看看他们来历是正是邪。到底,这件事关乎师兄度人。不过师兄对这份幽冥来信怎么看?”
“幽冥传书,解了你我眼下疑惑,有何不好?”清泓低头看着这篇冥书鬼文,很显然这是彭少宇的笔迹。对自家好友,清泓当然信得过。
“如果幽冥相助,让人间冤假错案减少,这天下可就太平了!”
李静洵摇了摇头:“当年阴阳之律,怕的就是地府干涉阳间。不单单是玄门,更是魔道大力推动阴阳律法。依师兄的才智,不会看不出为什么。”
“所以说,庸人自扰罢了。”清泓哂然一笑:“也只有做贼心虚之辈,才顾虑这个。”
阳世多有冤死鬼,哪怕是仙魔斗争,难免也有勾心斗角之事。比如某个名门大派中发生权力争斗害死人。以往还能构陷自己的对头,但是在阴司插手下,就可以在阴间查探真相跟阳间通气。
对那些光明磊落之辈来说,这自然不错。但是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怎么敢让阴司这么光明正大掺和进来?
所以,杜绝幽冥对阳世的任何干涉,是当初阴阳大战后,阳世各大势力一致决定的玉律天规。
“师兄霁月光风,自然不担心什么。但阳世多有尔虞我诈,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我算不得多么磊落,只是不担心幽冥之人掀我老底罢了。”
姬飞晨分化两面,自行假扮兄弟二人,假如阴司涉足阳世,他这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