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友光的命令下,那些衙役飞快的从外面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放在公堂的中间。
此时,公堂内外,百十人的眼睛全部死死的盯着那盆温水看了起来,他们想知道,段简能够用这盆温水来证明什么。
“段简,温水已经端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快点做吧,如果最后证明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来替,王家药铺的人开罪的话,就不要怪某对你不客气了。”赵友光对于段简还是比较信服的,只是,身在官场,他也要时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而这番话就是预留的后路,也就是提醒段简注意,你如果做好了,一切好办,如果做不好,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赵寺卿尽管放心,晚辈自有分寸。”段简答道。
说完之后,段简紧走了几步,而后站在那一对证据的面前,看了半天,就在做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突然伸手,猛的拿起证物中的那张药方,而后,瞬间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的举动。
他居然将那张作为证物的药方,就那么扔到了装满温水的铜盆中,看着那张药方,迅速的被铜盆里面的温水给打湿,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啊,混账东西,你居然敢毁灭证物,来人,速速将这个恶徒给我拿下,他绝对是此案的同犯。”首选反应过来的是崔梦忠,刚才被赵友光一番训斥之后,崔梦忠也不敢有太多的举动,生怕引起赵友光的不快,可如果眼睁睁的让他看着段简替王家药铺翻案,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有赵友光在场,他也无法可施,只能在心中暗暗祈求老天爷,让他开眼,不要让段简找出有力的证据。
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居然这么快就开眼了,段简不仅没有拿出让人信服的道理,反倒一转身,就将作为呈堂证供的那张最关键的药方给丢到了水里,这一下,让原本心情恶劣的崔梦忠,瞬间喜得欢颜,甚至他现在越看段简,越感到此人是如此的顺眼跟可爱。
“啊,你们快看,段郎君居然将那张药方给丢到水里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不是找证据,而是想要破坏证据吗?”大堂外面,有那眼见的人说道。
“这不可能,段郎君虽然年纪小,可也是跟狄御史一起破过疑案的,怎么会如此莽撞,依我看,段郎君此举肯定是另有深意,说不定一会就能够分晓了。”另一人说道。
“狗屁,什么另有深意,证据都毁了,还有深意,他肯定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将证据给毁了,来抱住王家的人,我就说了,这些豪门大户都是没有好人的,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到了。”另外一个有仇富心里的人,大声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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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堂外面就开始大吵了起来,连房顶都显得有些晃动了。
“来人,快,快,快将药方给捞出来。”赵友光此时也是满脸的目瞪口呆,只是,在崔梦忠的一番怒斥之后,他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而后并没有追究段简的责任,而是让人快点将药方给抢出来,毕竟药方只是被水给打湿了,而不是被销毁了,捞出来晒干之后,还能够使用。
“慢,慢着,赵寺卿还请稍等片刻,证明此案不是王家药铺所做的证据,马上就要出来了。”看着那急促的想要冲上前来捞出药方的衙役,段简慌忙甩开拐杖,趴在地上,死死的护住铜盆说道。
“大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混要是听,简直是无法无天,快点,你们快点将他给拉下去,将药方给捞出来。”崔梦忠看到段简此举,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可还是凭借着感觉,想要让衙役尽快将段简给扣押住,这样一来,即使他想要做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最后,就凭借他刚才的举动,他跟整个王家药铺的人,都要受到严惩,那样的话,王家的名声可就要在整个大唐,变得臭不可闻了,而他们崔家也能够报了这么多年以来的仇恨了。
可惜,崔梦忠的美好想法却并没有实现,因为这里是大理寺,这些差役都是大理寺的人,县官不如现管,再说了,他们大理寺跟刑部根本就不是一个衙门的,他们也不需要听从崔梦忠的命令,所以,在听到崔梦忠的话之后,所有的差役都将眼神看在了赵友光的身上。
此时,赵友光心中也是矛盾重重,在心理上,他是相信段简的,他相信段简一定能够找到此案破绽,可从明面上,他却又不能够维护段简,毕竟此案的根源,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如果过于偏袒段简的话,说不定会被此案幕后的操纵者认为他偏向王家,那样一来,即使王家脱离了危险,他以后可就要受苦了。
所以,在想了半天之后,他还是对着差役点了点头,表示同样按照崔梦忠的命令做事。
“啊,好了,好了,出来了,出来了,赵寺卿,晚辈的证据已经彻底出来了,赵寺卿还请一观。”就在那些差役正想将段简给扣押起来的时候,猛的看到那趴在地上抱着铜盆的段简,欣喜若狂的大声呼喊起来。
段简的这番呼喊,顿时让原本吵闹不已的大堂内外,瞬间变得重新寂静起来,他们都想知道,段简到底在那铜盆中发现了什么证据。
“无耻小儿,事到如今居然还敢妖言惑众,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点将他给我压下去,他已经疯癫了,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就在众人心中都对段简充满好奇的时候,原本心中兴奋的崔梦忠却感到一阵不好,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