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太液池旁。
随着春天的到来,久病在床的高宗李治也仿佛恢复了几分元气,时不时的也能够在太监,宫女们的搀扶下,到屋子外面看看风景,晒晒太阳,今日就是如此,听说太液池旁边的垂柳全部发芽了,李治就让人将他抬到这里,欣赏起了久违的春景。
而武则天也恰好在这里散心,一帝一后就这么碰上了,悠闲之下,两人居然手谈起来,也算是非常罕见了。
“哎,真是很久没有如此快活了,可惜,朕这身子骨实在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哪天就要追随先帝而去了,只是辛苦阿武了,太子不懂事,整个后宫和朝廷的大事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朕实在是替你担心呀!”下了几盘棋之后,李治的精神也慢慢低迷起来,躺在胡凳上,半眯着眼睛,拉着武则天的手说道。
“陛下怎能如此说话,您这身体只是一时不适而已,调养些时日就会好了,再说了,朝廷上面也没有什么大事,几个阁老,相公都是陛下提拔的老人了,许多事情他们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奴也只是提一些建议而已。”看到李治那虚弱不堪的样子,武则天即使心肠再硬,心中也有了几丝悲痛之意。
“你呀,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要强,别的不说,就说前些天讨论的关于长安城断粮的事情,这就是一件大事,那些豪门大族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说不定等些天,就该轮到你心烦的了。”李治轻轻的摇摇头道。
听到李治说起长安城断粮一事,武则天脸色也忍不住露出了几丝担忧之情,原本他把这件事委托给段简,就是希望段简和狄仁杰能够尽快将这件事平息下来,即使真的找不到粮食,也要封锁消息,不至于让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的。
可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段简不仅没有封锁消息,反倒大肆宣扬,让原本还能够勉强维持下去的局面,彻底崩溃了,现在别说想要封锁消息了,连相应的承诺都不敢轻易发出,生怕让原本已经疯狂的百姓,彻底混乱起来。
每每想到此事,武则天心中就暗恨不已,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段简了,即使不相信也不行了,这个时候在换别的人上去,恐怕没有人敢接手这个烂摊子。
就在武则天心神飘忽的时候,一阵悦耳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这笑声不仅景象了武则天,将已经昏昏沉睡的李治也给惊醒了。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这里喧哗,惊扰了圣驾,难道就不怕杀头吗?”看到被惊醒的李治,武则天心中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娘娘恕罪,并不是奴婢们不懂规矩,是太平公主刚才在池边喂鱼,一时兴起才发出声音的。”一个奴婢飞快的从远处跑来禀告道。
听到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武则天的怒火也就消退了,挥挥手,让那个奴婢退下,武则天对着李治抱怨道“陛下,你看看,十二娘真是被你给宠坏了,这皇宫大内,就连太子都不敢放肆,唯独她,整日里东奔西走的没有一个女子的样子,将来真怕她嫁不出去。”
“哈哈哈,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想要娶朕女儿的人,天下可是多不胜数,我还怕她会挑花眼了呢,说来也是,眼看十二娘就要十六岁了,也该是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了,怎么,阿武有什么好的对象没有,说来听听,如果真的合适的话,就把事情给定下了,这样的话,朕即使死了,也能闭上眼了。”李治听到武则天的抱怨,反倒大笑着说道。
听到李治提起给爱女找婆家,武则天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忍不住想到了当日在曲江园林发生的一幕,太平一反常态的样子,以及对段简那与对待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即使以武则天一贯的强悍,一时间脑子里也一片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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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诸位前辈安坐,晚辈段简这厢有礼了。”当段简出现在听雨轩三楼大厅的时候,原本议论纷纷的诸多世家之人,纷纷停止了讨论,将目光全部盯在了段简身上。
说起来,段简在长安城可谓是名声在外,半年多时间里做出的各种让人吃惊的事情,比许多人一辈子做的事情都要多,虽然名声响亮,可真正见过段简的人,却并不多。
所以,当这些看得在传说中,被吹嘘的仿佛是天上神仙一样的段简,居然就是这么一个毛都没有张齐的小子的时候,许多世家之人,纷纷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当然了,吃过段简亏的人,不再此列,像崔家,崔志阁眼中流露出来的就是仇恨的目光。
“段大使小小年纪,却做下诸多大事,名声在外,在加上您现在是官身,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向你行礼的,怎敢劳动段大使向我等村野痴汉行礼。”这个时候,能够代表大家说话的,也只有李闯这个辈分最高的老爷子了。
“前辈实在是谬赞了,晚辈才疏学浅,年纪幼小,在加上初生牛犊,什么都不懂,也就是靠着有几分闯劲,才误打误撞的做了几件让大家看得上眼的事情,实在是当不得老前辈如此夸赞,惭愧,实在是惭愧的很。”段简继续谦卑的说道。
“好了,废话就不要在多说了,你段简是什么人,我们比谁都清楚,装模做样的又有何用,小小年纪,却心思狡诈,手段阴狠,如果再不认真悔改你的过错的话,恐怕将来等到你真的铸成大错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今天我们来,是想看看,你将我们召集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