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真是一个傻到可爱的老好人!小白这样想着,嘴角不禁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人太多,进不去。”上仙悻悻地走回小白身边,微微懊恼道,“要不是黄小莺咬着我衣袖不放,咱们能早些来的!”说完,还翘起绯色的嘴儿极其孩子气地哼哼两声。
“没事的师父,我们等等便是。”
语气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消融变软。只是那没有了心、不懂情爱怨恨的师父,能明白自己的真诚么?
师徒二人排着队等了会儿,忽然瞧见子墨上仙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和南极仙翁正在交谈些什么。蓬莱上仙一愣,随即逃避似的低头垂眼,正此时,子墨的头转过来,看向蓬莱上仙,她只好勉强地朝那人扯出一个笑来。
子墨点点头回应,朝南极仙翁拱手道别,却是转身朝她走来,一袭青衫随风摆动眨眼间便到了面前,一股清冽的竹香钻入鼻端。
“子、子墨上仙!”
今天真是奇怪,一向冷淡得有些漠然的子墨竟会主动来找自己搭讪。蓬莱上仙有点儿紧张了,呆了好半响才朝子墨欠身问好。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徒弟看在眼里,小白微微握紧十指,又很快松开,墨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沉静、幽深。
子墨看向蓬莱上仙身后的小白,道,“令徒骨骼清奇,一表人才,不知尊姓……”
“小白。”小白打断子墨的话,清澈的眸中带有惯有的倨傲。
见子墨有些疑惑,蓬莱上仙嘿嘿笑道:“小白——他的名字。”
子墨眉头松动,点点头。蓬莱上仙又问:“你的女徒弟呢?”
“那儿。”子墨朝长龙队伍前一指,里面有一个纤细的绯色身影,正被一群男人推来挤去。
“上仙对令徒很是关心。”子墨说。
蓬莱上仙‘哈哈’干笑两声,说,“真是巧了,老君也曾这般说来着!”
“是么?”子墨若有所思,上仙也不说话,小白抱臂冷眼旁观很是不耐,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尴尬……
终于,如芒在背的上仙干咳两声,随口问子墨:“你的狐狸呢?”
本是随便找一个话题破解尴尬的气氛,没想到子墨却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蹙眉道:“上仙,对倾倾很有兴趣?”
“倾倾?!”上仙瞬间愕然,怔怔地愣在原地,失了血色的唇半张着,显是十分惊讶。
“恩,是那狐狸的名字……蓬莱上仙,你没事吧?”
颤了颤,蓬莱上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袖中紧握的手指缓缓松开,摇头道:“无碍。我不过随口问问,子墨上仙如何知道我对它感兴趣?”
“二世子殿下告知在下的。”子墨嘴角微微上翘,“他说上次酒会的时候,你偷偷问过他。在下便猜到上仙可能对倾倾感兴趣……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
她‘哦’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脑子都被那只叫倾倾的狐狸所侵占,搅得她大脑一片混乱……那狐狸为什么要叫倾倾?是巧合,还是赎罪?
“师父,到我们了!”小白清亮的声音稳稳传来,及时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顿时心中的黑暗阴霾被驱散大半。
“啊,那个我们先过去了,上仙再见!”她微微慌乱地欠身,几乎逃也似的拉着小白匆匆离去,不理会身后一头雾水的子墨。
“师父,你怎么了?”小白望着她笑,眸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上仙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小白没由来地心疼,却是悄悄伸出一只手来,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上仙有些愕然的瞪大眼,指尖微微哆嗦了片刻,终究舍不得从徒弟那温暖的掌心抽离出来。
红木桌后,须发皆白的文官手执象牙笔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喊道:“报上门派和姓名!”
“东海蓬莱弟子,名小白,无姓。”小白不卑不亢的回答,袖中的手却依然握住上仙的指尖,拇指还在上仙纤细柔软的指腹处不停摩挲。带有挑逗意味的动作让上仙瞬间红了耳根。
“无姓?”文官须发微抖,瞪着核桃眼道:“那随你师父姓!”
“师父,你姓什么?”小白转过头,笑吟吟地欣赏她晶莹透红的耳朵……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啊,姓?”上仙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灼热的目光,好半响才低低地咕哝一句。
文官听了,抬起笔在柒拾肆号木牌上端端正正地写道:胡小白。
上仙问:“要抽签么?”
老文官再将写有名字和编号的木牌递给小白,头也不抬道:“抽什么签?仙徒初试不需要比武,只需把考卷做好便成。把牌子收好,千万别掉了,蟠桃会上你凭牌子入场考试!没事快走开!下一位下一位!”
话音未落,两人迅速被后面的人群挤了出去。
小白饶有兴致地研究手中的小木牌,笑道:“原来师父你姓胡啊!”
上仙凑过去看了看那个端正漂亮的‘胡小白’,揉了揉鼻尖讷讷道:
“其实是姓‘狐’,他写错了。”
小白正欣赏着牌子上的名字,没听清,便抬头问道:“师父说什么?”
上仙:“我说这名字真俗!”
小白一愣,随即好笑道:“也不看是谁取的名儿!算拉算拉,徒儿很满意,这辈子都不会改了!”
给徒弟小白报完名后,蓬莱上仙一直惦记着送黄小莺那聒噪的小姑奶奶送回家的事,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