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江少爷和景少爷来了!”
有婆子慌慌张张从门外跑进来,空气中的芬芳混杂着湿黏的香汗。
沈敏瑜强撑起一副骨架,睡衣下的床单可见汗渍斑斑。
小环喝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江少爷和景少爷是来看望小姐的,你再这样子没轻没重以后不要到北楼伺候!”
那婆子不知做错了什么,埋头在地上不住的求饶磕头。
门窗关着,繁厚的窗帘使室内难以通风。
密不透风引起的闷热和婆子不停的哭号让沈敏瑜头痛欲裂。
可她把气力都使在与毒瘾所发啮骨之痛作斗争上。
她连动动眼珠子都觉得是身体里的毒欲在汲干自己最后一丝精力。
卡在喉咙里的话吐不出来,最终只是破皮的嘴唇动了动。
小环见沈敏瑜没发话,也不敢擅自做语,毕竟那江景二家是她找来的。
这下,室内只有那婆子一人不住的磕头声。
咚咚咚....
咚咚咚!!!
磕头声中有错落的脚步声,沈敏瑜眼皮子在打架,此刻是睁也睁不开。
外间两男一女由一名年轻的仆妇引来进来,正对门的长窗阳光正艳,越发显出那首位男子一身绸缎长缀明亮而顺滑。
那磕头的仆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想着是少爷小姐们来了,她能借机躲过这一劫,之后等小姐养好了身子,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果不其然,那仆妇跪在套房双扇门的正中间,景施琅瞧着怎样也不好看。
“你家小姐这几日病着,你不管范的什么事儿,这时候都不该给敏瑜添堵,若是犯了‘血郁’之症,只怕你不是磕几个响头就能了结的!”
景施琅一番犹如当头棒喝,那婆子惊在原地,身子弓了一半,是继续磕头也不是,求饶也不是。
她吓得浑身发抖,满身湿汗,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还不快滚下去!”江元凯从后面蹿到前面作势要踹她,“脏了爷爷的眼睛!”
那婆子和年轻的仆妇打了眼色,方才连滚带爬又碎碎念着大慈大悲落荒而逃。
小环有些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床上的小姐半昏半醒,她是叫也不是,去迎江景二家的人也不是,一时间站在那里发怵。
“施琅哥哥......”
沈敏瑜以为自己是痴人说梦,嚼着呓语动了动,小环见自家小姐有了意识,忙麻溜的上前将她扶起来。
景施琅正走到床头,只一纱之隔。
晏九九见他没应沈敏瑜,省得此刻他心中还有罅隙,便从床帏绕到床头。
“敏瑜,敏瑜....”她试着喊了两声。
沈敏瑜脸上全无血色,手指发白,晏九九心惊不过,“你家小姐这样多久了?”
“已有两三日了.....我.....”小环说着眼圈就红了,“小姐不要我告诉老爷,我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去求江少爷!要是小姐在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千重帐纱上薄薄的蕾丝缜密的排列着,像是一朵儿接一朵儿盛放的白玫瑰。
大片的雪纱上整齐的分布着西式的花卉图案。
薄如蝉翼。
仿若一扇扇特制的小窗。
每花窗里装着沈敏瑜忐忑、惊慌、痛苦、无助的脸庞。
景施琅越发看不真切,想深吸一口气却发现空气中混杂着太多复杂和陈旧的味道。
“你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小姐病着,房内应该保持空气畅通,这才能有益于康复。”
领路过来的仆妇卑亢的应诺,轻手轻脚的去收拾那三人高的窗帘。
“可有请医生来看?我看这不像是普通的风寒发热之类的病症,敏瑜这般苦熬可不是办法.....”
“医生......”小环见沈敏瑜的眼皮动了动,一个激灵,生怕说漏了嘴,“对!医生!前几日请医生来瞧了.......开了几幅药却总不见好,反而更重了些,那医生再来瞧了几次始终没有起色.....小姐也不愿意去瞧别的医生,因而就耽搁了.....”
沈敏瑜昏昏欲睡,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耳朵上。
晏九九将丫鬟的话抽丝剥茧,心中有了怀疑,不免腹诽道:“这就奇怪了.....沈家专用的医生不比玛利亚医院的主治医生差,若是他都瞧不出来......可病痛把她折磨到如此难看颜色却要瞒着沈高峯.....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景施琅隔着纱帐听晏九九问了他所想,心下稍安,突感身边空气疏散,转身发现江元凯在四方格局的沙发处做了下来,他正准备呵斥却见江元凯对他做了嘘声的手势,想是他心中有了看法。
他也在水晶茶几旁坐下,“你怎么看?”
“我看?”江元凯卖关子似得,把热茶吃了一口,“我看这病症不简单!”
废话!
景施琅瞪了他一眼,发现自己的专注未免太傻。
“诶!我还没说完!”见人根本不买账,江元凯紧巴道:“这病症我曾见过......只是我也不太确定......”
“那等你确定了再说。”景施琅根本就无视他故弄玄虚。
“唉......”
江元凯放下手中的茶盏,方才认真喏道:“你也知道.....我平时喜欢去流仙阁喝喝茶听听小曲......”
“你那哪里是听听小曲!只怕是哪个清倌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肉软骨酥!”
江元凯咧嘴一笑,景施琅骂他反而使之心中有底。
“缘不是我的故事.....只是一同前去的公子们有些子弟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