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的默默将视线从依旧一本正经中的重楼身上移开,景天看向那个将自己到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人。虽然披风长到垂地,整张脸都隐藏在了帽檐里,但黑暗的魔气依旧一丝丝的不断泄露出来。
在这深夜中,你甚至会生出面前的东西只是由一团无形的魔气聚集在一起,披上了披风伪装成人的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罢了。
因为景天无意中发现,当夜风拂动披风下摆时,布料吹动的浮动并不像是有人在里面。
可偏偏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已经全部被魔气掩盖,即便是徐长卿都不清楚这披风下是否有东西存在。就像灵魂的一部分已经在魔气的滋润中逐渐实体化了一般。
重楼看似依旧随意的站在街道一边,实际上是封锁住了那人的退路,即便开战也可保证不会将周围依旧在熟睡中的周围平民百姓京惊动,并使他们受到伤害。
但这样的不动声色却似乎被来人早就看在了眼里,他终于开口,轻轻一笑。那嗓音意外的醇厚温暖,似乎透过这样的声音也可以窥见其真人也应该是君子如玉般端方纯良,而不是这样的鬼样子。“打扰了,实在是我白天的时候不方面出现。加上自从你们进了长安城后,绛儿就连一步都不让我外出了。”
含笑叹息,却带着一股子甜蜜的烦恼,和对嘴里所说人的宠溺。
无论对方提出了怎样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和原则的答应一般。
绛儿?
徐长卿等人心念一转,就知道他说的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绛妃。
那人的话还在继续。“其实……绛儿收集魔气,我想诸位看到我这个样子应该就大概明白了吧?”那人在披风下微微耸肩,遮住了面容的帽檐微偏,像是洒脱又无所谓的偏头耸肩。
“她想要复活你?”紫萱在微微皱眉凝视那人半响后回答,虽徐长卿等额人并没说话,但也已经大约明白。
“唔……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那人想了想后又哑然失笑。随即微微抬眼后看向众人,“不过……我已经厌倦这样‘活着’了。”
雪见没说话,但眼睛里却有些鄙夷之色,脸上也带着轻蔑。但这些并不能阻止那人接下来的话,毕竟他生前原本就不是那种需要照顾他人脸色的人。
——“我有方法可以帮助你们消除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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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答应了?”苏白看看众人,最后落在徐长卿面上。“你们不担心这会是一个陷阱吗?”
毕竟从景天他们的形容来说,那人是因为魔气的存在才可以一直‘活’着的。一旦驱散了魔气那人也会跟着消失,这一点那人不是不清楚,却还是来告诉徐长卿等人。
真的……活腻味了?
即便苏白自己在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也依旧想要活着,毕竟求生这种事情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她并不认为会真的有人活腻到跑去告诉别人怎么消灭自己的地步。
所以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个阴谋。
“我倒还挺相信他的。”开口的不是旁人,而是从一开始就坐在窗边和苏白的竹编兔一起玩儿的宁采臣。温和带笑却又吊儿郎当。
“为什么?”苏白看着他,疑惑。
宁采臣将视线从坐在自己手掌心,一直试图从他手心中离开想回到苏白那里的竹编兔上移开,褐色的眸子温和如琥珀,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眼旁观,“因为我曾经见过他当年的模样。皇子龙孙当中他是最耀眼且聪慧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后来发生宫变意外身死……也许这个天下还不会是现在这个姓。”
“你是说……他是前朝的皇子?”景天皱眉,随即恍然。“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意外身死所以那绛妃才想要帮助他的。”
“是啊……”宁采臣笑得温和,连连点头。“又是一个逆天改命的笨蛋呢~”
“……”苏白表示已经麻木了,现在她已经越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轻易外露,所以已经镇定的坐在哪里,只是暗地里微微鼓了鼓腮帮子。
“……又是?”徐长卿抓住宁采臣的字眼,却只得到宁采臣很无所谓的耸肩。
“嗯哼。毕竟我在这人间也游历了多年,自然是知道很多故事的。”他冲雪见微微一笑。“下次也可以找我讲故事啊。”
雪见莫名的看着宁采臣。“……我就没找你讲过故事啊。”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听故事的?
真是感到莫名其妙。
宁采臣看着雪见微微点头,才想起来之前听自己将故事的人已经没了当初的记忆。而那只可爱的兔精,和还未成年的妖皇……现在也不知道被重新更改过后的历史,通向了哪个未知。
真是……他瞄了苏白一眼,也不知道和自己同根同源的她有没有因为雪见的话,产生和自己一样的联想及淡淡忧伤。
有的时候,真是让人感到苦恼和伤感啊……
“总之,我们已经答应了那人了。”景天开口,并看向宁采臣和苏白。“因为是去魔界,以苏白现在这种状况并不方便随行,要麻烦宁兄暂时照顾苏白一段时间了。”
“这是自然。”宁采臣微微点头。
“魔界是重楼的地方,相信即便那人搞鬼也不会得逞,所以不用担心。”景天重新看向苏白爽朗一笑,“而且也许还能顺利的将你身上的魔气一起解决了也说不定。”
“既然你们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再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