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书放坐了起来,正打量着四周,突然一阵眩晕和疼痛感从大脑中传来,于是一阵龇牙。
当清风从远方的草原上徐徐划过,清波上的浪花在草丛上荡漾。书放揉着脑袋,有些失神。
他的目光没有放在蓝天和白云,青草和野花身上,也没有放在十分熟悉的树林以及甘美的晨露上。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身边的云的身上。云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是,如今在这白衣之上,已经不是完全的洁白,至少大半被染成了鲜红的血色。
“云……”
书放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是苍白色,像是石灰,没有一点血色。书放难以想象,难以想象生了什么,怎么会呢?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闭了闭眼,手指颤抖地滑过她的脸颊,意图感觉到那冰凉中犹带的温度,可是,他不仅没有感觉到温热,就连冰凉也没有。
他大惊,他望着自己的手指穿过了她的脸颊,她的全身,都在闪烁着光,微微的光点,是那样的星联一样成了一片,她的身体正在消失。
“云云。”
书放的目光望着她,望着,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样,时间一年一年过去,某天,他记得有一个人,在他一个人仰望星空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他回头,哪有什么人影;
也有时,他看着美丽的草原出神,天上的白云还想忽地在聚集,好像有一个人影安静地微笑,那是在画画吗?可是,哪有什么人影;
又好像一天,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不知不觉就变成魔鬼,要向他伸出锋利的爪牙,他害怕了,可是又有个什么人影,人影是那样洁白,笑容是那样甜美,可是他熄灭了火焰,四周有时黑暗,真没有什么人影。
于是,他走在草原上又折返了回来,他的目光依旧沉静,他的神色亦没有悲伤,他蹲下身子,抱起了半虚半实的她,于是有抹清凉,清凉中有许温热,他看着自己的手背,有水珠落在其上。
于是时间过得快,他感觉手臂上承载的重量的越来越轻,轻的,就是朝夕。
遥梦邈邈十数年,人生百味若虚岁。
寒暑易节冬又至,一朝闻道可回天?
——她,再也不能看到《朝夕》了,可他,忽然感到了天地的阴暗与无光,因为,他没什么可以悲哀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他不能回答。
大千世界轮回,百年白日憔悴。
旦时夜静空秋,天极载魄之冰。
他渐渐放弃了,只觉得这风越来的越冰凉,越来的越刺骨。
可是,就在他几乎绝望而呆的时候,一头雄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雄狮?
哦……书放似乎认识他,他就是当初的那头狮子,他只记得当初那头狮子像是开玩笑一样和他在玩耍,就像是这个世界,这个人生一样,一场游戏,一场玩笑,老天爷捉弄着生灵的无聊游戏。
他不理会他,可是雄狮说:“本源之为本源,因本源之为本源,你若是现在放弃,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本源?你懂本源吗?”
书放心中戏谑地嘲笑他。可是,他只是悲哀地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凝望着虚空。
他需要什么?他都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这头狮子会说话了。
雄狮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对你的第二个考验,如果说天地之间还有一丝希望,你希望把希望放在哪里?天上,地下,或者你自己……你的答案——”
“考验?感情当初你就是想认识我。”
书放依旧不出声地嗤笑,随后继续呆。可是雄狮也不着急,光亮也不着急,光亮越来越轻,一会儿也就一百克不到了。
风一吹,随时都有可能飞走。
书放闭了闭眼,随后嘴角一咧:“天上的,地下的,人世间的,生灵所拥有的……你想说你有办法补充她的本源?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这样是逆天吧,逆什么天呀,道法自然,顺其自然,不就是天之下!”
书放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雄狮听的,也或者是说给光点听的……他始终看着雄狮。
雄狮一言不。
“苍天和大地都是至于无情,以致于无有情之说,大地毕竟是万物生灵行之走之用之的‘母亲’,……力量的来源不应该是天地或是更加虚无缥缈的力量,唯一的有效来源是也不过我们自己。”
“你说‘我’吗?——呵呵,我不能给你答案。”
书放悲哀的看着雄狮。因为他不认为一个雄狮会有感悟“道”的能力,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说。
于是,在他的眼里,好像整个灵兽世界都要披上一层深黄色和枫叶红,秋天的脚步也要埋葬这里的一切。
“灵兽世界不是说生化就生化出来的,灵兽世界也有其本源。本源之为本源,正是因为条条大路通罗马,本源才会可以补充本源。你的回答很正确,虽然你没有用语言告诉我,但是我也知道了。”
雄狮没有表情的面容忽然露出了人性的微笑:“善良、温柔和回归天性,这是我对‘道’的理解,跟我来吧,我看中的传承者,灵兽世界寄托于地球的时间,地球的时空被毁灭,灵兽世界也会毁于一旦。”
“通过了……考验?”
书放低声说给不知谁听。
“你通过了考验。”雄狮肯定的回答。
“呵呵。”
书放摇摇头,不想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