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上而下的阳光已不再那么刺眼,像海绵中多余的水分,不那么有力,好似一种变格的垂暮。 书放离开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他没有去寻思。 仔细想想,书放只能低着头叹气,他只能这么做。 但凡是人,睡又不拘泥于过过去呢? 他也拘泥过,拘泥过,才会去想,去想,才会发现一切都像是梦——开心——烦恼——一个样子。 这年夏天的记忆在他的这一段生命中也将走到尽头。 他时而答应着雨淋的话,时而陪嬛嬛聊聊天,时而和白月在光镜中碰面,又时而一言不发。 书放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嬛嬛高兴地如春风中的梨花,莫名开朗又有活力,白月这个宅子,太大了,大到让人生出寂寞。 白月收拾好了东西,看到这一幕,也是露出欣然的笑意。 书放朝她点点头,不做言语。 白月告诉他了一些她的事情,因此书放知道,白月表面上虽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但是内心是无法掩饰的希冀。 她向往未来的生活。 想到这里,书放多看了一眼白月,道:“如果你担心她的话,她也一定想你。” 白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微微笑笑,点点头。 书放口中的她,指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妹妹,白梦。 白月曾经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和她们两姐妹。 当父亲白封尘将她们安排在这个宅子里之后,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迹,大概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在父亲走后不久,有世界名人带走了具有极高绘画天赋的白梦,在白月家中的大厅内,就有一张画像贴在那里。 当初书放比较拘谨,怎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看看那个大厅呢?直到如今白月提及,书放才了然。 大厅中的那张画像,很工整地用画框贴在墙上。墙上画着三个人,两个孩子和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两个孩子肌肤如婴儿般嫩白,穿着各色的童裙,大概年龄实在是小,手牵着手,互相血脉相连,而那背影的男人则是蹲在地上栽种着花草,一副温馨的早春之画。 这幅画第一眼看去,就让书放怔了怔,就使得雨淋看着看着张大了嘴,脸上出现些粉红,越看越惊喜,就像是后中透出的一点白,每一处细节都那么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样,在眼前活灵活现。 那早春春雨一润,整个人的精神就如那刚出了头头的草,精神的好似要飞扬,卷起一些草香花香和烟绿的气儿,席卷蔓延,神清气爽,如饮甘泉。 这幅画,是静态和动态的美的结合;是宏观和微观奇迹的相容;是人类和大自然相媲美的神奇,是技艺那鬼斧神工的经典。 这一切,都让书放和雨淋陷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美,美得窒息!” 这么美丽的一幅画,这么简单的一幅图,难以想象,它就出自画面中的那个海蓝色衣裙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做出如此的画卷!而这也不奇怪,因为这画……并不完美。那或许是这幅画唯一的败笔,是一种小孩子的天真和看法,直截的让人深深迷茫,而感到意犹未尽的可惜。 它是梦幻的破碎,是一种强加的补充,是强行地将两种不一样的东西生硬地合在一起。 以至于,那几滴泪珠,构成了天才般的笔画,在那春意之外,被泪的汹涌波涛所包裹,这些浪,不顾一切的冲击着,冲击着,构成一片阴雨中透着些花白的面。 于这相交界面中,有那么几滴翻着白花花沫的浪花由那花草中溢泄,溢泄不断地淹没整个春景图。 仔细看去,春景图四面八方都是细小的泪,那泪,就像苍蝇的复眼般构成细密的格子,各自的中间,才有这些饱满的颜色组成画儿。 整个春色,被一层阴霾所包被。 书放叹了口气,这话很明显了,明显地道出那女孩当初是在知晓父亲去后才作的画。 雨淋问白月:“白梦姐姐在这之前没作过画吗?” “怎么没画过。”白月苦涩地摇头。 她说过,很小的时候,姐妹二人就各自怀着自己的兴趣。白梦便早早地将她的兴趣具体化出来,将那些带有主观色彩的真实景象用泥沙在地上描绘出来,用简陋的铅笔或彩笔,在简单的纸张上留下来,那些,是单纯的画,那些画,每一张都是一个奇迹。 也正因此,那些画才会被带走,妹妹也才会在父亲去后离开白月的身边。 “那白梦姐姐,现在一定很著名吧?”雨淋还是久久沉迷在画的世界中。她到底看出了什么呢? 这只是一副,失败的作品而已。 书放没有过多的注意了,因为他也被白月的话所吸引,她说:“梦儿她当时却是离我而去,被很多著名的人物所带走,那个时候梦儿确实出了许多著名的作品,只是那只是一开始而已……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于她的一切,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记得她的作品,也没有存在她的痕迹只有每天早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才会想起,想起多年前握着我的手,在我面前喊着姐姐的她……是呀,我还有一个妹妹。” “白月姐姐……”雨淋从那画中微微失神而回到现实。 嬛嬛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偎在白月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仰起头来望她。 书放眼神稍稍闪烁了一下,他想说些一如既往的话来,可是这个时候也莫名感觉久违的拘谨攀上心头,别说说话,就连看着站着,都觉得困难。 “好了,你们大家都别看着我了,父亲死了,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白梦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