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国宝,便是有那种令人见之便心喜的魅力。贾琅每日在府中被好吃好喝地供着,简直像是皇帝一般的生活,挥挥熊掌便有一大堆侍女奔前奔后,迫不及待为它带来最新鲜的竹子。

只是这竹子,贾琅是真真的吃的要腻歪了。它对着那发黄的铜镜左看右看,觉得那原本黑白的面上,都泛出了丝丝缕缕的青色。

“我都快和竹叶变成一个色了,”它哀叹一声,“究竟何时才能变回去?”

再过两日,迎春可便真的要出门子了!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沉吟道:【那风月宝鉴中所存仙力本就不多,想来,也该就在这两日了。】

贾琅闻听,登时又一头倒回了那柔软的被褥上去,哀叹道:“从此之后,我再不说变成国宝这话了。”

每日都只能啃竹子,简直逼死人!

【你且再忍几日,】太上老君劝道,【不过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贾琅此刻本在一处靠近花园的院子,忽闻窗外一阵又一阵女子的娇笑之声,不由得诧异道:“这是有什么事吗?”

众神仙默默远目,谁也不答话。

滚滚见他们如此反应,便从那床上慢腾腾爬了起来,拖着圆乎乎的身体挪去了那园子里。正值好时节,满园花如锦,清香四溢。

它从那铺遍光滑白石的小道上往里走去,路上还控制不住扑了两只蝴蝶,正拿熊掌试图将那一上一下的玉色蝴蝶扑来玩耍之时,便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

“哎呀,这个是什么?”

扭头看去,却是一张笑盈盈的少女面庞。少女新奇地看了他半晌,忙转过身向同伴招呼:“快来这里,有只很可爱的小东西!”

众少女呼啦一声便围了上来,一个个皆是又欣喜,又诧异。唯有一个白衣女子坐在远处,在北静王妃跟前守着,时不时说句话儿。

有少女往那边看了几眼,忍不住撇嘴:“八字还没一撇呢,居然就这样把自己堂而皇之当这里女主人了......”

“你且收收吧,小心让她听见,”她的同伴忙拉拉她道,“你也知道,她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太后娘娘都开了金口,只怕这事也就跑不了了。”

只是她的语气中,亦难免有些酸酸的意思。

贾琅并不傻,相反,身为一年少中举之人,他自是那等聪明灵秀、一点就通的。他抬起黑豆似的眼睛打量了下这群少女,又扭头看看那个白衣女子,很是正儿八经地想:为何我的情敌,数量如此之多呢?

他也无心与这群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计较,她们定是连水溶的面也未曾见过,只隐约听闻北静王世子年轻俊美,且尚未有妻妾,便被各自家族满怀憧憬地送过来了。这天下哪个少女不怀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贾琅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宽容大度,一看便是妥妥的大家风范。

然而他这份毫不在意的心思,却很快便被打破了。他眼见着那边翩翩走来了个白袍俊美的青年,又勒着白玉冠,往北静王妃身旁坐了。北静王妃笑着与他说些什么,又将那女孩子拉的更近了些,很是亲昵的模样。

贾琅一瞬间毛都炸了起来,一点也不记得什么诉我诶的大家风范了,气冲冲便往那边儿的亭子里走。

居然当着我的面,给我的人拉郎配!

你是当我是死的吗!

“哎?”少女们见这小东西竟跑走了,一时间也有些怔愣,“怎么走了?”

另一个蹙着秀眉,面上俱是担忧之情,道:“它那样胖,这样跑,会不会对身体不大好?万一摔倒了怎么破?”

她方说完,听到了这话的贾琅便腿一软,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枝叶蔓生的花丛里。将那开的正好的海棠花蹭了一头,身上沾上了许多白色的花瓣,惹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

天上的众神仙默默伸手捂住了眼。

总觉着小琅变成滚滚后智商似乎也跟着降低了呢......是我们的错觉吗?

这番动静亦把亭子中坐着的人惊动了,那白袍青年一下子站起身来,也不管北静王妃开口说了什么,匆匆大步向这边来了。他小心翼翼将滚滚从花丛中捞起来,蹙眉检查了一遭儿,见并未被划伤的痕迹,这才放下了一颗吊得高高的心。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纤长白皙的手指点点那猫熊的额头,“若是伤着你了,可怎么是好?”

贾琅见他眼角眉梢俱是关切,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方才升腾起的那股莫名其妙的醋意也消了大半,只亲昵地向他怀中蹭了蹭。倒引得水溶唇角都挂了浅浅淡淡的笑,将它抱得更紧了些。

“溶儿,你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便走掉了?”

北静王妃扶着那位白衣女子的手,慢慢踱了过来,蹙眉道,“客人都在这里,怎好这般无礼。”

水溶细心地从袖子里拿了帕子,将那蓬松的皮毛上沾上的草屑全都擦去了,口中漫不经心答道:“她们都是您的客人,不是我的。”

北静王妃真真是被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若不是外人在场,几乎恨不得抡起什么东西来将这不开窍的儿子暴打一顿了。这世家里生的美貌动人的小姐都在此处,他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他的宠物?

这般担忧着,北静王妃忽然又生出另一个令她心中一颤,面色都变了的猜测。

她这儿子如今早已年满弱冠,却仍是干干净净的,连一个丫头都没碰过......

该不会......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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