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果儿在里间幽幽转醒,她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死死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她不相信忽里烈,更不相信他的成全一说。
忽里烈和扎皮来到纳兰木的房间,纳兰木和池瑞早已经穿戴整齐,四个人下楼吃饭。吃罢饭,忽里烈带了糌粑和羊酪拿给莫果儿。
莫果儿一个人在里间吃着,外间是四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昨天晚上池瑞虽然一句话都没谈过林风阙,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纳兰木还是捕捉到一些信息。
比如说,那个人有很高的智商,很会作战,而且很懂得以少制胜的行军之法。
是一个足智多谋又杀伐铁血的少年统领。
这样的人,在谈判桌上,无疑也是一个很强悍的对手。
而且,三年前被奸臣所害,死里逃生,隐匿草原,无异于在他杀伐的人生道路上又陡添一层寒霜,那么,如今的这个少年,必然是一把沉暗的剑,一旦出鞘……
必然搅动风云!
纳兰木没把握能劝降这样的人,所以,沉思了一个晚上后,他决定还是带上忽里烈。
不管是在弱肉强食的草原,还是在安逸的南汉王朝,强者永远都有话语权。
谈话期间,池瑞一直是沉默不语的。
最后,纳兰木和忽里烈离开了客栈,池瑞作为人质留了下来,扎皮则是留下来照顾莫果儿。
客栈外,忽里烈和纳兰木一人一马,向着西市奔了去。
以客栈为地标,西市并不在西方,而是在东北方。那里没有茂盛的草原,但却有最肥沃的土壤和清澈的泉水。所以,这里以牧羊人为主。
穿过牧羊人居住的帐逢,又东进三十里,出现一片连绵的地帐。
帐顶华丽带着宝盖,而帐身却是高拔的山峰。
忽里烈勒住马,皱眉问道:“你确定没弄错地方?这里看起来像是极北之地的寒山。”
纳兰木也是惊奇:“没错啊,我反反复复跟池瑞确认了很多次,除非是他有意欺骗我们,不然我不会弄错的。”
“走吧,进山。”忽里烈抬头,扫了一眼地帐的入口,夹紧马肚冲了过去。
纳兰木一脚跟上。
林风阙站在山头,手中拿着西洋望远镜,看着马背上的忽里烈,问道:“池瑞就是被他擒了?”
“是的,大人。”深九答。
“不错的对手。”林风阙面无表情的评论,然后他拿开望远镜,摆了摆手,“封山。”
随着封山二字落下,忽里烈身后的地帐陡然合闭,他与纳兰木陷入了黑暗的山洞中。骏马面对一时的黑暗,嘶鸣了起来。
忽里烈安抚了骏马后,面对黑漆漆的山洞,笑了下:“纳兰木,难怪这个人让北狄如此忌惮了。他用的招术全都是别人不敢用的。”
纳兰木一时没想明白,忽里烈已是骑着马在黑暗的山洞里匍匐前进。
纳兰木作为南汉机杼阁的掌典事,熟读并深谙历朝历代名典武记,虽不至于纸上谈兵,但绝对是腹有华章。所以,他只静静地就着忽里烈的话想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
这座山明明从外面看来,是一座连绵而又起伏的雪山,可是进来后,没有感到丝毫寒气。那就说明两点,要么是这座山有问题,要么是人有问题。
忽里烈驱马走了一阵,然后停下,从怀里拿出那把黄金匕首。黄金匕首一拔出来,就闪着金灿灿的光芒,给漆黑的山洞带来一丝光明。
纳兰木立刻走近,两眼激动地看着那把闪着耀眼之光的匕首。忽里烈从红宝石下面取出指南针,针盘上指针所指的北方位置在他的身后。
纳兰木猛然惊醒:“空山移阵之法?”
“正是。”忽里烈手握指南针,眼中露出一抹激赏来,“这个人很懂得草原作战,他想利用地势误导我们,如果是一般人他就成功了,可惜,他遇上的是我。”
忽里烈收起匕首,顺着指南针的方向向北行进。
林风阙迎风立在北方的雪山之上,黑衣迎风而动,一脸的冰冷之色仿若他脚下千年不化的雪山,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南方。
“大人,他们走出了山阵。”深九从下面上来向他汇报。
“西洋镜拿来。”林风阙目光垂落下来,伸手接过部下递来的西洋望远镜放在眼前,出现在两片镜孔之下的是忽里烈骏马驰骋的伟岸样子。
林风阙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收起望远镜,向山下走:“放他进来吧,我的阵法困不住他,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深九拿着望远镜,一样冷漠的脸上现出惊讶之色。
在林风阙走后,他也拿起望远镜往山下扫着,当锁定忽里烈时,只觉得那人的气势不一般,别的他也看不出有多厉害。
不过,林风阙的话他是坚信不疑的。既然林风阙要放忽里烈进来,深九自然不会自作主张再为难他,所以,他放下望远镜,下山去了。
忽里烈和纳兰木被带进了传说中的死亡之地。
所谓的死亡之地并没有那么可怕,一样的蒙古包,不一样的是夹杂在蒙古包周围的石壁建筑,仿照南汉风格而建立的。
纳兰木身为汉人,对这些建筑并不陌生,忽里烈倒是好奇地瞧了几眼。
他出生在茫茫草原,虽然对汉人的建筑不甚了解,但对草原却是非常熟悉的,能在大草原上建筑石屋,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忽里烈眯了眯眼,对林风阙就更加志在必得了。
深九把他们带到了林风阙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