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议再议……支持安慛,老夫宁愿将粮仓内的米粮全部施舍城外难民。好歹难民还能说句谢,喂给畜生,畜生也知道看家护院。给了他安慛能得到什么?他安慛就是个无赖子!”
无赖子,刁顽耍奸、为非作歹之人。
由此可见,安慛是将这伙人惹毛了,不然也说不出这般低劣的评价。
众人默不作声,表情却是赞成这位老族长的评价,安慛真不是个东西。
一连几日,战况越来越紧张,战争气息也重新笼罩这片呈现颓败之势的宁静水乡。
众人密切关心姜芃姬的大军打到哪里,听到对方势如破竹,帐下水军借助杨涛等人的帮助,充分利用地势神出鬼没、行军飞速,几人更是五味杂陈。这杨涛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是战败诸侯了?
有没有点儿战败诸侯该有的低调和颓靡?
前线这么活跃正常嘛?
姜芃姬也不管管他,不怕这货用个人魅力暗中收敛军中大权?
士族们忍下堵着喉咙的吐槽,他们发现杨涛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姜芃姬更是个神奇的女人。
见二人毫无芥蒂地亲密联手,有人尖酸刻薄一句。
“啧,杨正泽当年根本不是被逼无奈才将势力转向南盛,分明是柳羲派来的卧底先锋吧?”
他们有充分理由相信杨涛当年来南盛是给姜芃姬探路打前锋的。
瞧瞧二人如今合作默契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针锋相对的架势?
杨涛等人熟知南盛各处情况,这些情报正是姜芃姬急缺的。正当众人盼着姜芃姬的兵马不适应南北天气差异,最好来个疫病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发现人家都快打到家门口了。
这群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憋屈。
姜芃姬帐下士兵大多都是北方人,哪怕有训练,水性也不能与南盛士兵相比,结果打脸了。
东庆气候干燥,南盛却是湿热多雨,如此大的气候差别,应该会水土不服,结果又打脸了。
姜芃姬的顺风顺水让他们忍不住怀疑史书的正确性。
说好水土不服、疫病多发全都是假的?
殊不知,所谓水土不服以及疫病,除了体质区别,更多还是行军卫生太差,医疗水平不够。
姜芃姬作为星际时代的将领,如何不知这些?
她起兵这么多年,不论手中士兵多寡,从未放松过军营纪律和军营卫生这两项。
严守军纪是精锐最重要的素质,军营卫生则是三军后勤的基础。
经过近十年的严抓严打,帐下士兵也习惯了。
只要条件允许,他们都会注意。
若是打仗条件不行,命都顾不上的情况,也没人会死抠卫生问题。
不论他们怎么吐槽,敌人即将兵临城下是不争的事实。
同样的,留给他们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
本来还有几人打算舍了面子向姜芃姬投去橄榄枝,一听这一路先锋是杨涛,顿时打退堂鼓。
呵呵——
他们真降了,估计连正主的面还没见到被杨涛咔嚓了。事成之后,杨涛栽赃污名,再将他们的家底尽数捧给姜芃姬,姜芃姬会对杨涛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死了就是白死。
这么想想也是挺难过的。
他们不能降,那是送死,他们也不能彻底押注安慛,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思来想去,嗯……
他们还是举家搬走吧,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天下这么大,不相信姜芃姬还能带着杨涛打下每一寸土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他们拖家带口整理家当偷偷搬迁的时候,半路被陌生兵马拦截了。
那位家主面色苍白地看着为首的钱素,仿佛刷了一层白漆。
钱素笑着拱手,风度翩翩地寒暄一句。
“数月不见,别来无恙。”
钱素带了千余兵马拦截,大半都是骑兵,反观搬家大队,车马不少,但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护卫的家丁仅有五百,一边护着老弱妇孺,一边抵御敌人刀剑,显然是不现实的……
“呵呵……别来无恙……”
钱素拽着缰绳,他带来的千余兵马将对方都包圆了。
他抖了抖,可算是出了先前被阴的恶气,尽管他出气是靠着姜芃姬的威势,但这不重要。
旧主杨涛都不介意,上了战场浑然忘我,脱缰般冲着曾经的治地单刀直入,钱素介意个蛋。
“您这是去哪儿?”钱素温声问道。
那位家主瞧着周遭家丁还未交手几个回合就被拿下,顿时面如土色。
他从牙根挤出两个字。
“探!亲!”
钱素笑道,“这兵荒马乱的,探亲路途遥远,您携家带口还揣了如此多的家产,路上碰上土匪可怎么办?轻则损失钱财,重则人财两失。念在你我的旧交情,不如让我等护送一程?”
那位家主险些气了个仰倒。
土匪?
呵呵,眼前的钱素不就是标准的土匪做派?
他还有脸贼喊捉贼?
钱素倏地收敛笑容,抬手一挥袖,冷声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话音一落,只见士兵手起刀落,一声声惨叫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护卫的家丁全部伏诛。
那位家主面无人色地看着府上豢养的家丁护卫全部被杀,一阵寒意从后腰直冲后脑勺。
“你想做什么?”
钱素道,“自然是送诸位回府,荒郊野外的,大多都是妇孺。若无护卫的人,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