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子瞥了一眼霍锵,没好气道:“我当什么好消息呢,定国公早就知道了,而且已经决定这一次不出手了!”
“为什么?”霍锵瞪大了眼睛。
“定国公怕这是大食人的圈套!”黑蝎子怏怏道。
黑蝎子说话语气虽然不善,但在霍锵听来却犹如天籁之音,尽管他不知道张宝儿为何不同意此次出手,但他却能听得出来,黑蝎子对张宝儿决定的不满。
为了博得美人的青睐,霍锵挺直了胸膛道:“定国公,你时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必死敢战的决心,是无法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又缩头缩尾了呢?”
张宝儿淡淡道:“我是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话,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可以白白去送死。打仗不但要有勇气,更要学会动脑子。目前,我们只有这么多力量,若因计划不周而全部葬送掉,那就太不值了。”
霍锵凛然道:“我可不管大食人有没有阴谋,这仗我打定了,就算大食人真的有什么阴谋,大不了搭上这条性命我也认了。”说到这里,霍锵瞅了一眼黑蝎子,又对张宝儿接着道:“既然定国公有你的顾虑,这场仗就让霍某带着自己的弟兄唱主角吧!”
“霍头领,我和你一起去!”黑蝎子向前走了几步,坚定不移地站在了霍锵的身旁。
见黑蝎子如此决绝,狼天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拉住黑蝎子,可手伸了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告辞了!”霍锵朝张宝儿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开。
黑蝎子朝着张宝儿微微点头,也转身跟在了霍锵的身后。
“你们等等!”
张宝儿的声音让霍锵与黑蝎子停住了脚步,二人转过身来,霍锵奇怪看着张宝儿:“定国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宝儿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澜不惊道:“你们先去做准备,两个时辰后出发!”
“啊?”二人没听明白张宝儿的意思,顿时愣在了当场。
侯怀安微笑着接口道:“你们还没听出来吗?定国公同意打这仗了,两个时辰准备完之后,所有人马一起开拔。”
“真的?太好了!”黑蝎子像个孩子般雀跃起来。
原来黑蝎子笑起来是那么美,霍锵在一旁看的呆住了。
送走霍锵与黑蝎子后,张宝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侯怀安看着张宝儿,意味深长道:“定国公,你是怕他们中了计全军覆没,所以才答应一起行动的吧?”
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在这里,康国百姓才是真正的主人,若没有了他们的支持,不管是大唐、吐蕃还是大食,都不可能立足。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羊入虎口而不闻不问!”
侯怀安点头赞同,张宝儿说的是实情,大食人虽然目前强势,可是百姓憎恶他们,他们这样的势头肯定长不了。
“还有你的女儿!”张宝儿接着又道:“若不是因为她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求去,我也不会这么快便下定决心!”
侯怀安听了心中觉得热乎乎的,他感激道:“侯某多谢定国公!”
“既然你相信我,将她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履行诺言了,否则将来如何再有脸见侯兄你呢?”
侯怀安正要说什么,却被张宝儿摆手止住:“除了刚才我所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我想看看苏伽到底有什么能耐!”
侯怀安心中一紧,他不知张宝儿要做什么。
“大食国有屈底波这样的名将却偏偏不用,非要用苏伽那个蠢才!”张宝儿胸有成竹道:“对上屈底波我不敢说,若只是苏伽,就算他有万般诡计,我都丝毫不惧,这也就是我敢于以身犯险的底气所在!”
侯怀安脱口问道:“万一这一次是屈底波出手呢?”
“不会!”张宝儿自信地摇摇头:“苏伽好不容易才从屈底波手中夺去军权,怎么会再还给屈底波呢?”
“我只是说万一!”侯怀安执着地问道。
“万一!”张宝儿神情一滞,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道:“那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
张宝儿同意这次行动,也不算是鲁莽之举。一方面是他手上有足够歼灭这支辎重队的兵力,另一方面他很清楚,押运辎重的都是大食骑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非常适合打伏击的地段,这里都是层峦叠嶂的石海,骑兵没法向步兵那样翻山越岭。
张宝儿选择的伏击地点名字叫石盘洼,里是两山夹一沟的一段南北向山沟,沟内巨石嶙峋尤其是遍布山洞,道路崎岖不利于马匹奔跑,极为有利于伏击骑兵。
既然明知大食人可能会有什么阴谋,张宝儿当然不能不预防了,他在石盘洼的外围安排了霍锵的手下,让他们四处巡查,一旦发现大食军队的踪迹立刻报警。除此之外,张宝儿还派出了潞州团练最精锐的斥候队,只要大食军队在接近石盘洼五里之外接到讯号,张宝儿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正因为有了这些安排,张宝儿才有底气打这场伏击战。
按张宝儿与侯怀安一起快速商定的伏击计划,潞州团练设伏于石盘洼正北的山头,侯怀安的手下设伏于石盘洼西南面的山坡,霍锵的手下设伏于石盘洼东面的山坡。
根据三面设伏的兵力安排,等大食辎重队全部进入伏击圈后,由潞州团练首先发起攻击,以从背后突然发起进攻的方式力争尽可能多地杀伤对方,之后改进攻为阻击堵住对方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