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接过翻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近两年来右羽林军在长安犯奸作科之人的名单和所犯罪行,足足有三百七十五人。葛将军,你是带兵之人,你应该明白,三百七十五人对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意味着什么!若不整顿军纪,再这样下去,这右羽林军就垮了。你们说说,我杀这曾智可有错?”
事已至此,葛福顺与陈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张宝儿起身道:“你们右羽林军内部的事情我不过问,不过我把话摞在这里,包括右羽林军在内驻守长安所有的禁军,若再有扰民之事,我见一个杀一个,决不姑息。好了,我告辞了!”
冯永见张宝儿要走了,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嘴上却客气道:“未将已经备下了酒菜,请府尹赏脸……”
张宝儿故作惊讶道:“哦,右羽林军大白天居然可以在军营内饮酒?”
葛福顺与陈玄礼恨恨地看着冯永,心中暗骂:“简直就是一头蠢猪,还嫌右羽林军被人家糟践的不够吗?”
冯永听张宝儿如此一问,讪讪不知说什么好,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干嘛要多这个嘴。
张宝儿突然笑道:“酒就不喝了,既然来了,看看你们右羽林军的训练倒是可以的。葛将军,要不你准备一下,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不知府尹大人要看什么?”有了能证明右羽林军实力的机会,葛福顺顿时来了精神。
“搏杀骑术什么的就算了,看看你们的箭术吧!”张宝儿随意道。
……
“葛将军,不知这箭靶有多远?”张宝儿看着校场上竖着的一溜靶子问道。
“一百五十步!”
张宝儿点点头。
“不知府尹大人如何考校?”葛福顺问道。
“考校不敢当,右羽林军三千人,不可能人人都来射,这样吧,我随便点上三人,葛将军你看如何?”
“没有问题,张大人,这是右羽林军的花名册,请您随便点!”葛福顺将花名册递上。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冯将军、葛将军、陈将军你们三人吧!”张宝儿摆摆手道。
“这……”葛福顺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你们右羽林军的将军难道不用训练箭术吗?”张宝儿奇怪地问道。
听了张宝儿这问话,葛福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真是有苦难言。
葛福顺与陈玄礼长年从军,箭术高超,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冯永是靠裙带关系做了这右羽林将军,哪会什么箭术,能不能拉得开弓还不一定呢,这要是让他上场,铁定要出丑,到时候还不知张宝儿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张大人,冯将军今日偶感风寒,你看……”陈玄礼与葛福顺是同样的心思,赶忙在一旁打圆场道。
“偶感风寒?”张宝儿打量了冯永好一会,才点头道:“那就随便再换上个军官吧!留下九个箭靶,三人同射,每人三箭,依次中靶便可!”
葛福顺见张宝儿不再在冯永身上纠缠,不由松了口气。
葛福顺、陈玄礼与另外一名军官箭术果然了得,九支箭全部射中了靶子。
看了看稍许有了些笑意的葛福顺,张宝儿斟酌地问道:“葛将军,两百步能射吗?”
葛福顺皱了皱眉头,军营中训练一般都是一百五十步,二百步不是没有射过,准头就无甚把握了。可让葛福顺对张宝儿说不能射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能射!”
“那就好!”张宝儿笑了笑不说话了。
二百步的九箭,葛福顺中了两箭,陈玄礼与另外一个军官各中了一箭。
张宝儿似乎没看见葛福顺难看的脸色,继续问道:“葛将军,三百步能射吗?”
葛福顺脸色发苦,张宝儿不是在逗自己玩吧?三百步,开什么玩笑。
可“不能射”三个字却让葛福顺生生给咽了回去,一脸苦意道:“不知道,试试看吧!”
三人的九支箭全部在二百八十步之内落在了地上,张宝儿看罢不置可否道:“你们的箭术比我想象的强多了,谢谢葛将军,好了,我们告辞了!”
葛福顺没听出张宝儿这是赞许还是讥讽,愣在当场不知说什么好。
陈玄礼想要找回面子,将手中的强弓递上,客气道:“要不,请府尹大人给我们演示一番?”
张宝儿呵呵笑道:“我是文官,不会射箭不丢人!”
话音一顿,又道:“这样吧,我让我的卫队试试吧!”
说罢,张宝儿朝着身后的卫队挥挥手道:“去三个人玩玩!”
卫队中出来三个人,接过葛福顺等人的弓箭,也不停顿,一气呵成便齐齐射了出去。数息间三人便又回到了卫队当中,直看的葛福顺等人目瞪口呆。
张宝儿卫队中的二十人都是从大草滩马场选出的佼佼者,一直由李宜德亲自指点,他们的箭术张宝儿很放心。
张宝儿看也不看箭靶,对陈玄礼道:“陈将军,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想送给你一句话。”
陈玄礼这才醒过神来,赶忙点头道:“府尹大人请讲!”
“若你将来有机会亲自掌兵,一定要严明军纪,不能像现在的右羽林军这样!”说罢,张宝儿又叮咛道:“记住我今天的话,陈将军必会受益无穷,告辞了!”
葛福顺望着张宝儿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道:“这个张大人是个有意思的人!”
看得出来,葛福顺虽然在张宝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