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眉睫一动,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一个鸟叫,称之为鸣,两个鸟叫,称之为和鸣,多个鸟叫,称之为争鸣!我大周就是因为百鸟争鸣,想来北域的人自然是不少,沈言不才,在祭雨大典期间丢失了我大周国宝祭雨宝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戴罪立功的死囚犯而已,一不尊贵,二不善言,但是今日立于诸位之间却游刃有余。沈言还要感谢各位的地主之谊!”
宋益微微垂首,那双深入秋水的眼中还荡涤着薄薄的春色,“沈公子果然率性,言语利如刀锋,咄咄逼人!”
沈言淡淡一笑,拱手道:“沈言的性子直了些,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无妨!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如今两国势力剑拔弩张,沈公子此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疆场拼杀,看似壮烈,却涂炭生灵,若论可怜,百姓又有何过错?沈某次来的目的,便是想请皇帝陛下撤了滨州的兵马,两国世代较好,相互通商岂不更好!”
宋益摇了摇头:“大周横跨南北,地产富饶,而我北域偏安一隅,长久下去,兵困民乏,若不趁此机遇外扩,难道要等着自己懦弱的时候被外族吞并吗?纵然皇上不出兵,难免燕王殿下不出兵,今日不出兵,难免后日不出兵,既然迟早要出兵!为何不趁胜算大的时候出?大周当年出征南陈的时候,可想到了生灵涂炭,在利益面前,人命贱如烂草!”
“今日非往日,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大乱的原因在于人心丧乱,南陈帝王,沉迷酒色,导致百姓苦不堪言,我大周所做的不过是救万民于水火。若果我大周不出兵,难道要看着南陈的百姓被陈国帝王草菅人命吗?”
宋益淡淡的咳嗽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直直的站在沈言的面前,看着宋益娇羞的容颜,沈言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大乱有多乱,未来有多远!我听说南陈最后一位小皇子,九岁便能认清天下的形势,关心百姓疾苦!若是他继位,一定会发愤图强,励精图治,重整南陈江山,我还听说,南陈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也活不了几日了,大周出兵极其迅速,风卷尘土一般便将南陈吞下!沈将军说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苍白无力啊?”
“当今天下,不治则乱,因乱而治。我大周所好,在于治乱,而非祸乱!今日北域兵临滨州城下,两国关系如履薄冰,宋先生难道如此有信心,能战胜国土面积是自己数倍的大周?”
“能与不能,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再说了,燕王殿下能征善战,如今大周赵王一死,可有人能与燕王殿下相抗?”
“是啊,是啊,沈公子不是怕了我北域骑兵的铁蹄了吧?”旁边一个虎头彪形大将军狠狠的出言嘲讽了一句。
沈言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不疾不徐的道:“大周是礼仪之邦,强调先礼后兵!话到此处,想必两国形势已如寒冰烈火,两重霜天,既然如此,沈言这就告退了,我在滨州的战场上等着各位!”
“沈将军!”
沈言刚要离开,却被一个响亮的嗓音叫住。其实一进门沈言就开始注意他了,只是两个人没有说话而已。此人一声的褐色僧袍,眉毛又粗又黑,鼻梁高挑,耳垂雄厚,前额有些大,看的沈言是好不舒服!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但是眼前这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在下离道!”离道和尚行了一礼,继续道:“在下有诸多的好奇想请教沈将军,不知沈将军能否相告!”
沈言急忙回了一礼,“若不是关系到我大周的兵马形势,军事机密,在下知无不言!”
“好!沈将军够爽快,这第一个问题吗,沈将军一身武功出自江湖,也与我北域武林高手交手数次,沈将军使得一手好剑,令天下人信服,在下也是江湖人,听说中原武林门派以碧游宫为首,又以少林和疾风山庄盛名最重。碧游宫皆是女流之辈,难道中原武林阴盛阳衰到如此地步,要听几个女人指手画脚,这一点,似乎有损中原武林的名声啊?”
沈言轻轻的倒吸了一口气道:“大师太过于悬心了,自古举贤不举亲,立长不立幼。碧游宫的了因师太,是目前中原武林中威望最高的人,中原武林出于了因师太的名声,更出于对了因师太的尊重!”
“当年中原武林三大剑法纵横,鬼谷大师的百余年前创造了疾风剑法,而长虹剑宗和了因师太又在数十年前自创了幻剑和飘雪剑法,被称为中原武林近百年来的剑法双璧!按照将军的意识,飘雪剑法的威力似乎凌驾于疾风剑法和幻剑之上喽?”
“大师断章取义的功夫可真是远远的高于晚辈!晚辈有一比,北域的江山,有一半都是燕王殿下打下来的,而燕王殿下屡战屡胜,又多仰仗离道大师的功劳。既然如此,那大师的功劳是不是应该凌驾于燕王殿下之上,燕王殿下的功劳是不是又要凌驾于皇上之上呢?晚辈全无冒犯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上恕罪!”
两个人说话一波三折,极是精彩,众人目瞪口呆,不由得在心中拍案叫绝。
突然一声重重的咳嗽,只见一人从大典之外走入,众人皆吃一惊,目光齐刷刷的向那人射去。沈言细细的看了那人一眼,一声蟒蛇官服,脚下是华贵的踏马靴,额头之上缠着一块镶嵌着美玉的头戴,大约将近而立之年,白皙的面庞之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沈言从此人最后入场以及在场心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