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护从小就和沈言受到一样的教育,脾气更是如出一辙,雷洪根本就来不及阻拦。明护随后策马离去,一身白袍飘飘,蹄声如雨,不过半个时辰,已然到达了西郊城外。
天空突然云聚,而且阴沉的很厉害,黑云低低的压着西郊的树林,令人有些沉闷的喘不过气。
草木森处灰蒙蒙的一片,刚抽嫩叶的树枝在风中猎猎作响,苍劲有力的北风之下,不远处的银甲公子清晰可见,他的眼神仿佛窥探猎豹的猛虎,随时可能一跃而起,吞掉比他强大数倍的敌人。
银甲公子的周围树干上隐隐的浸染着鲜血,距离此人不远处,数米开外尸体累累,断肢残骸,充斥着血腥夹杂着腐败的气味。
剩下的几个杀手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的夜行衣残破不堪,在呼啸的冷风中,伤口干裂流血,尤其眼前之人几乎是毫发未损,更是在极力的摧残他们的意志力,银甲公子的宝剑之上时常有血滴滑落。
官道之上一片的萧瑟,路上没有任何的行人,狂风卷积着尘土呼啸而过,公子的白袍之上几乎是一尘不染。
天上的流云正在滑动,皎月突显的那一霎那,杀手们的眼球瞬间充血,片刻的瞬间移动,四把弯月宝刀几乎同一时间向那公子砍去,公子的身手很是矫捷,飘飘然之间,劈,穿,横,刺,四人已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明护见状,脸上傲然一笑,策马上前。
“大哥!你许久未归,我以为......”
“噗呲!”
明护的话还没说完,那人手中的长剑便直直的刺向了明护的体内,然后猛然将宝剑拔出明护的体内,此刻的夜很是静,血滴落地的那一霎那,竟如鸣钟脆响,震耳欲聋。
明护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体顿时血流如注,眼前突然一黑,坠马倒地不起。
那人拿下贴在脸上的一层表皮,原来是易容术,明护这才看清此人便是人称“千面郎君”的江湖毒辣杀手高熲。
“明护将军,死在自己最信任的大哥手上,感觉如何?”高熲的语气很冷,伴随的丝丝北风,更显得寒气入扣。
“风云变幻,千面视人,千面郎君果然名不虚传!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我明护的荣幸!动手吧!”明护又吐了一口鲜血,有些虚弱的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像你们将军就是为了保境安民,我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你的死活不掌握在我的手上!”高熲冷笑了一番,随即一挥手,要手下之人把明护的身体给活活的拖走,完全无视明护身上的剑伤,任由血液棉棉不停的流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沈言和雷洪等人才骑马感到此地,但他们已然晚来了一步,早已不见明护的身影,只见地上的血迹斑斑,令沈言怒气狂涌,触目惊心。
不远处明护的血一直在延伸,最后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现场只留下明护的坐骑和那把沈言亲自送给他的绝世好剑,正是因为这把剑是沈言送给他的,所以他从来不离身,沈言顿时感觉到不好的预感向上狂涌。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少年时的两人坐在沈府的忘忧亭里,个头稍高的沈言对着明护稚气的说道。
“大哥去干嘛我就去干嘛!大哥若是从军,我愿做大哥的前锋将军,大哥若是入仕,我愿做大哥的前侍郎,大哥若是浪迹江湖,我愿做大哥的小跟班!”少年一口一句,面色坚毅!
“如果大哥当上了将军,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到时你我兄弟联手,荡平大周天下!”
“荡平天下!”
沈言微闭着双眼,眼眶有些湿润,片刻的平静,却被兵士的一句禀报将温度降至冰点。
“将军,四周都没有明护将军的下落,但是有一血迹自几十不步之外突然失去了踪迹,最糟糕的状况,就是明护将军可能受了埋伏,甚至是在重伤的情况之下,被敌人拖走......”
“明护的武功是我亲自教的,谁能伤的了他?”沈言一声断喝,此刻任何人都不能理解他担心明护的心情。
“大哥,这有个人皮面具,一定是有人扮成了你的模样,趁明护不注意袭击了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明护的伤,一定在腹部,如果不早些救治,怕是挨不过明天.......”
沈言结果那做的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左右翻看,却发现上面好像有字,急忙道了一声:“火把!”
几个兵士靠近,沈言这才看清写的是什么:手下败将高熲,三年励志,欲与将军会猎于东山武圣庙,明日午时,还请将军赏脸一聚,高熲拜谢。
“手下败将!死灰复燃!”
沈言显得有些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明护的宝剑系在腰间带回去了。
晓星残月夜。
沈言的内心烦乱根本就睡不着觉,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却蓦然的突然起身,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呼吸急促。
明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不逊于任何沈家中人,这么多年,他只把明护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他的周身安全是沈言最担心的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阻挡,这家事情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我非要去追半路上那个黑影,如果我不去,明护也许就不会......”
他自知中了调虎离山之际,他以为陈度的身边只有一个尹亮,可是陈度竟然邀请了江湖上最暗黑的杀手高熲,他与高熲交过手,不过那都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再见面,自己真的有把握再一次的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