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驰来到久天店里的时候,久天的店里空空如也。地上除了两三把椅子,什么都没有了。
沈君驰奇怪,就问久天:“这店里怎么都搬空了,你的那张桌子呢?”
久天轻描淡写地回答:“碍事儿,挪走了。”然后看了看表,说:“快到点了,做准备吧。”
沈君驰挠挠头:“做什么准备啊?”
久天没说话,拿起一只大号毛笔,跪在地上画阵法。他用的颜料很特别,看上去是荧光紫色,画在地上却是白色。沈君驰看看他画的那个阵法,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要说是中国古代的阵法,什么八卦阵之类的又不像,倒像是西洋的魔法阵。
沈君驰问久天:“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久天从提笔开始就没有跟沈君驰说过一句话,这时候当然也没有理他。沈君驰想,可能画这个不画完是不能说话的吧,就没有继续询问。
久天收笔,看样子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沈君驰也很惊讶,这画得跟电脑打出来的一样,看来久天的画工不错啊。
沈君驰看久天忙活完了,心想这下就能说话了吧,赶紧蹲下去把脑袋凑近,问:“你画的到底是什么啊?”
谁知久天一点先兆都没有,突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沈君驰的脸颊,然后把笔又蘸了点颜料,狠狠戳进沈君驰的嘴里。沈君驰吓了一大跳,嘴里“呜呜咽咽”以示抗议,脑袋左摇右晃想要躲开。哪知久天那老贼力气奇大,揪住沈君驰就不放了,大毛笔还在嘴里面搅动了几下,确定上下左右都沾上了颜料才拔出来。
见沈君驰要说话,久天把毛笔顶在他嘴唇上,正色道:“从现在开始,一个字不要讲,我保你性命。”
沈君驰一看久天是认真的,又生气又无奈。给了自己这么一下,连骂街的机会都没有,这老家伙可真是会治弄人。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久天把剩下的半碗颜料放到图阵的中央,并在碗中放了一根筷子。要说也真奇怪,那筷子居然垂直地立在了碗里。
“这是个魔法阵,”久天终于发话了,“参考的是西洋的召唤阵,不过我做了点改动。”然后看了一眼沈君驰,灿烂一笑,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画,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准。”
沈君驰翻了个白眼,心想,失败了丢人的是你。
久天又看了眼表,表情冷峻起来,说:“来了。”
听久天这么说,沈君驰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紧张感袭来。来了?什么来了?难不成现在那妖孽就要来和我们当面对峙了吗?虽然紧张,但是沈君驰想,不管来的是什么,久天那老妖怪既然敢召唤,就一定有把握能收拾它。要相信他。
屋子里安静得掉一根头发都能听得见;沈君驰心脏噗噗跳。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沈君驰盯着久天,谁知久天大惊,并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坏了,看来情况出乎久天意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
还没等沈君驰多想,一股劲风吹过脸颊,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掐住久天的脖子,并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久天好像挺怕那年轻人的,但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厌恶。
沈君驰又去打量那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上下,带着一副黑色的大口罩,口罩上画了一张血盆大口,非常逼真。奇怪的是,这口罩上还贴着两个咒符一样的封条。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那双眼睛。那一看就是食肉动物的眼睛,凶残,贪婪。
沈君驰想,如果仅仅是力气大掐住了久天可能还没什么,他是邪神,能应付。可久天的脖子在那人的手里却冒着青烟。难不成这是那块邪玉幻化的邪神?
久天强忍痛苦,看着那男人,居然冷笑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五公子……别来无恙啊?”
那年轻人听了这话,倒像是气急败坏,直接就把久天摔在地上了。他的鼻子凑近久天闻了闻,说:“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美味啊。”
沈君驰感觉气氛不对,这俩人认识啊。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久天现在可是冥府的人,您下口之前还是三思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沈君驰一愣,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不就那白无常吗?
白无常伸着个半米长的舌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五公子。五公子冷哼一声,放开了久天。
久天立马站起来退开两三米。
五公子冷冷地看着久天,说:“我倒是想下口。没人成全我。”
久天捂着脖子,恨恨地说:“为什么是你来?你大哥赑屃呢?”
沈君驰一想,五公子,大哥赑屃?这人是龙五子啊,那不是饕餮吗?
饕餮阴险地看着久天,道:“听说我的老朋友有难,我当然要来了。久天,自从上次分别,我可是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没有一刻不盼望着生啖尔肉。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久天也不甘示弱:“看来五公子倒是不挑食。我这样的货色能满足您吗?可惜啊,您空有一个好胃口,却开不了荤。”
饕餮一听简直恼羞成怒,眼看着又要过来撕巴久天。
白无常一把把饕餮推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舌头根儿深处传来说话声:“既然大家是合作,就和气一点。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笑泯恩仇。”
饕餮“切”了一声,说:“就知道拉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