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丧阴山离我们居住的镇子有好一些的路途,好在这三十岁的大叔看起来其貌不扬,偏偏是个隐藏的有钱人,竟然开着现下少有的‘纳许’,我兴奋地坐在副驾驶上,拍了拍车门和座椅,坚固又舒适。
途中,我与他攀谈起来,他终于告诉我说,他的名字叫张青云,父母都已经逝世,是被人杀害的。当我问他父母是被谁所杀时,他笑笑说都已经是过去了,父母被杀时,他正在城里工作。
张青云在城里赚了点小钱,所以出手阔绰,拿赚来的钱抽出部分买了这辆时下特时髦的‘纳许’,我真的很喜欢这辆车,看着他手握的方向盘,开心地问:“青云大哥,你的车能不能借我开开?”
他笑了:“哈哈,你喜欢的话等到了下一处地我让你开!可是你这称呼不对,看你的模样应该只有十几岁,叫我青叔吧。”
就在几天前他在来福酒楼向我打听事情的时候,还叫我‘小二哥’,这会儿怎么会觉得我才十几岁?我也不在意,更不去提醒他,假装让他猜中,乖巧地叫了声青叔,他也乐呵呵地答应。
车后座唐文香阿姨的女儿唐若冰是个嘴闲不住的人,不停地问东问西,一会儿问丧阴山远不远,一会儿又问青叔这车结不结实。尽管我对这小姑娘话唠的性格所无奈,还是顺口替青叔答道:“这车如果不结实的话,那没有什么好车能上路了。”
我话音刚落,车身突然猛地跳起,本来这车就不宽敞,我的头就撞在了顶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紧接着,车下传来一声尖厉的‘吱嘎’响,震得我耳朵生疼。
“怎么了?”唐若冰问道。
青叔下车查看,大概一分钟的样子,敲了敲车窗,示意我们下来。
“这山中的泥巴路不好走,坑坑洼洼,路中间又有不少凸出来的碎石,把车的地盘划烂了,已经漏液,机件也已变形,这车是不能走了。我看前边就是村庄,我们先去找个旅店住一宿,再去叫几个人来维修。”
该说这丫头还真是说啥来啥,看来又得耽搁一段时辰,我不满地看着她:“喂,乌鸦嘴,你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唐若冰瞪了我一眼道:“你就这样指使一个女孩子?亏我妈还救了你的命,恩将仇报!”
对于唐文香阿姨,我始终是抱有敬意的,可是对她,我只能笑道:“那是你妈救的我,又不是你。”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若冰他弟开口了:“我去吧。”
这丫头却拦住他:“东子别去,要去让他自己去!”
然而这个叫东子的年轻人轻轻地推开她的手:“姐,别置气了,妈还等着咱们。”
青叔看着我们:“你们干什么,还不一起跟他进村,这车子不能走,咱不能傻傻地干等在这。”
进了村,果真有一家旅店,我们随意地点了一些饭菜和酒,送酒菜的是一个小男孩。青叔一把拉住他:“小二哥,你爸妈怎么让你来这店当伙计,这不是私用童工吗?”
那男孩使劲地拍掉青叔的手,骂道:“什么小二哥,我只有八岁,你这客官眼睛白长了是吧!而且我是这店主人的儿子,帮忙送点酒菜怎么了?”
“嘿,这小屁股脾气还真大!”青叔笑着,又掐了掐那小男孩的脸蛋,被他又用力推开。
这时,从旅店里屋内走出一位二十八岁左右的女子,抱住了那男孩,轻轻责备道:“小宝,不要惹客人们生气。”说完,又陪笑道:“我儿子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哪里话,不麻烦,你儿子机灵着呢,这胖嘟嘟的模样真是可爱!”青叔笑道。
那女掌柜一面轻抚着儿子的头,一面说:“前几天的时候还是骨瘦如材,跟个芦柴棒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爸显灵,才两三天的功夫,这娃儿一天天的变胖,不过,倒是越来越讨人喜欢。”
“你是说你儿子三天前还是瘦得像根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唐若冰忍不住开口问道。前一秒她还跟我置气一直不说话,眼下却再也管不住嘴了。
“所以她才说是小孩的父亲显灵,这天下奇怪的事情多的去,变胖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某一天你也忽然胖得跟头猪一样……”我调侃道。
她又瞪了我一眼,骂道:“你闭嘴!”
我看她任性的表情就不爽,这丫头该不会是唐文香阿姨娇生惯养,培育出这样一个天下唯我独大的性格吧。
“他父亲死是不是也在三天前?”我循声望去,原来是这丫头的弟东子。仔细看着他的脸惨白惨白的,有点瘆得慌。这两姐弟性格真是两个极端,一个话语颇多,一个少言寡语,说话的字数掰着两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女掌柜说道:“差不多,四天前,他父亲得了一场怪病,就离开了我们娘俩。”说到伤心处,眼眶微红:“可委屈了这孩子,这么小就成了孤儿。”
我们安慰了几句,酒足饭饱,拿了几串钥匙,回到各自的房间。
出门在外的日子有些难熬,跋涉了一天,我刚想躺下,房门外传来了一声声轻轻地敲门声。
此刻我已经脱掉了外衣,特别讨厌这时候还有不速之客,埋怨着这么晚还有谁敲门,一打开,原来是东子。
他轻轻地走进房间,把门带上,我正狐疑,他把手附在我的耳边:“苏天哥,小心这家店的老板娘。”
我不解,这小子该不会为了她姐,整这么一出吓唬我吧。平日里见他古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