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盒子巴掌大小,男人撕开胶布,三两下就打开了快递盒子,轻轻打开,他看到里面东西不由的一愣。
快递盒子里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里面放着一个银色的吊坠,纤细的链子,上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坠,表面有着凹凸不平的浮雕,由于吊坠太小了,男人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没有看出上面到底刻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大概是儿子的属相吧。
男人猜测到,想到儿子,男人眼神为之一黯,没有再继续研究,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动画片下载完了,男人将吊坠放到了口袋,连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换洗物品,匆忙走出了房间。
男人来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尖,这种味道,男人最不喜欢了,仿佛是死神的味道一样,在这种味道的环绕下,他的爱人离开了,现在又要将他儿子夺走。
“吴业成先生吗?”在男人来到儿子病房门前,一个护士叫住了他。
“是我。”吴业成停下来,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声音涩然的回答道,忐忑不已的看着护士。
护士见他眼睛瞪大的大大,一双眼睛盛满不安,心中叹了口气,不忍般的开口道,“吴先生,医生想必也和你说过了,你儿子器官已经衰竭到一定程度呢,医生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勉强吊着,他也很痛苦,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在哭,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哭,但是应该是知道爸爸不在,再痛也只是默默掉眼泪,呼吸微弱的,泪眼朦胧的,不一会就打湿了枕头,看的就是看管生死的医生护士们也格外心疼他,他们知道这种状态究竟有多痛苦,所以看到这样的孩子,就更是可怜他。
何必呢,他们能理解吴先生作为父亲想要多看孩子几眼的心情,可是这种疼爱不应该建立在孩子的痛苦上,那个孩子注定救不过来了。
护士的话和眼神让吴业成感觉周身像是泥潭一样喘不过气来,身上更是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腰背压的更加弯曲,他唇色苍白着,想挤出一句话回答面前的护士,可是眼睛发烫,脑袋也乱糟糟的,喉咙更是堵塞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大声的撕嚎。
痛苦,太痛苦了!
已经承受不住的痛苦。
护士也知道男人现在的状况,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勉强他,道,“我们打了止痛针,他应该会好受一些,你去看看小雷吧,他等你很久了。”
儿子的名字仿佛一道闪电劈向他,男人瞬间找到了方向,他甚至来不及对护士说他一声再见,挪动着脚步,急促的打开了房门,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床上的男孩全身插满了管子,身边更是由各种仪器围绕着,瘦弱的身体和周围一切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更不用说,他紧闭的眼睛还一直流着眼泪。
吴业成的心一痛,几乎不能呼吸。
无论是让儿子一这拖下去,还是让他早点解脱离开自己,无论哪一种选择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深渊。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病床上的儿子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父亲,他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似乎露出一个笑容,喉咙中也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哭泣,又似乎在说着什么。这种模样的儿子,似乎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憔悴了。
吴业成连忙走上前去,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脸上露出了笑容,安慰他,说自己给他带来了最喜欢看的动画片,说妈妈给他买礼物了,但是要他病好之后才能给他,说他要坚强。
手机里,充满童言童语的动画片欢快的播放,和苍白冰冷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儿子凹陷的双眼难得有精神的专注看着,纵然他依旧痛苦。可是大概是习惯了,大概是没有力气再哭喊了,有了喜欢的动画片,所以忍耐了下来了。
吴业成在一旁贪婪的看着儿子,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夜晚,吴业成哄了儿子睡着,主治医生再一次找吴业成谈了一下出院的事情,不仅医院对小雷确实无能为力了,吴业成也没有积蓄继续支撑这高昂的医疗费用了。
可是吴业成不愿意放弃继续救治儿子,咬了咬牙,表示自己一定会凑够钱的,最起码也要打止痛针,不要让儿子在痛苦之中离开。主治医生知道他的情况,态度也没有太过强硬,可是医院的规定在哪里,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将最后期限告诉了他。
吴业成从主治医生的医务室里出来,回到病房看着即使睡着也皱着脸,显得格外痛苦的儿子,攥紧了手机,事到如今,还能向谁去借钱呢?
公司里知道他的情况,已经举行过一次募捐了,他们没有亲人,只有朋友,可是能借的朋友全都借遍了。
吴业成双手插|进口袋,想看看自己还剩下什么,冰凉的触觉传来,吴业成拿出一看,竟然是今天快递收到的东西,那个银色的吊坠。
小叶,我该怎么办?
吴业成攥紧了妻子留下的东西,心中一片绝望。
【你想救治你的儿子吗?】正在此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心底响起。
“……谁?”吴业成茫然的抬起头,环视着周围,可是房间内,除了儿子和默默工作的机器之外,空无一人。
【你想救你的儿子吗?】那道声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一次的询问他。
这一会,吴业成才发觉,拿到声音似乎是响在自己的脑海里,并且问的内容是……
这是什么?是幻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