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运国又骂了几句,“瞧你那样,还是个指导员呢,思想觉悟还没农村妇女的高……”
这俩上下属都吃了杨运国的拐棍,心里头越郁闷,陈继饶他们就越顺畅。
杨运国见没人敢吭声了,气顺了点,扭头道,“许良,这次抢险是上了新闻的,回头你打个报告,你手下的这几个营长,这次表现突出,不但市部,省部也极为重视,说是各地市部学习的典范,是该重点表扬,你把报告拟好了直接报上市部,我亲自给你过审。”
“这次不单你手下的几个营长表现出色,还有随军的家属,我看觉悟很高嘛。要不是有她们,我看抢险也不会那么顺利,我听说,还有个家属还累得晕倒了?”
许良点头,想着妻子也对楚俏赞不绝口,神色认真道,“是继饶他媳妇,要不是她去了水库还不知道食堂没开火呢,发动军嫂们做饭也是她的主意。”
杨运国的眼里这才有了些许暖色,半眯着眼瞅着陈继饶。难得称赞道,“我听宗庆提过,就是上次从毒贩手里救了你们几个的那丫头吧,听说手还没治好?”
这回他问的是陈继饶,他点头,如实道,“俏俏的手还治着。”
杨运国想了一下,又问,“在哪家医院?”
陈继饶顿了一下,深沉的眼眸一闪,说道,“没在医院治,从老家镇上拿的药。”
杨运国眉头一皱,“那孩子也是个好的,也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可在镇上治哪儿治得好?这样,小许你再拟一份申请,以最快速度把她的医疗补贴发放下来。”
“多谢首长,不过我想还是不用给上级添麻烦了,俏俏说老家的大夫医术了得,他给的药效果不错。”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这次也不单是俏俏一个人的功劳,几位嫂子也是出了力气的。”
杨运国郑重其事道,“所以说,妇女也顶半边天,你们可千万别把家属看低了,要不是有她们,咱们能安心地训练么?你放心,该奖励的自然不会漏掉,该是你家媳妇的,你也别推辞了。”
“至于李成新、林安邦二人,你也别吝啬笔墨,给我如实地写,该怎么处罚全按规定来办!”
许良立刻挺了挺胸膛,铿锵有力道,“是!”
杨运国连夜赶过来,骂了一通,也乏了,挥挥手道,“行了都散了吧,宗庆你留下。”
陈继饶抬眼,只见杨宗庆抿着唇,挺直地立在那儿,眉宇间似乎不大一样了。
似乎一夜之间,他成长了不少。
几个人相继离散,陈继饶叫住许良,“许队,刚才多谢您。”
许良装傻充愣,“谢我什么?”
陈继饶倒是坦然,“这次抢险,嫂子也是忙里忙外,可您只提了俏俏。”
“这有傻?”许良朗声笑道,“弟妹人聪明,性子也好,那是她应得的。不跟你说了,我回去拟报告去。”
“还有一件事,”陈继饶厚着脸皮拦住他,“俏俏明天回家,我想请一天假去送送她。”
许良闻言,一顿脚,“怎么,她还闹着要走?”
“不是,这次她本来也没打算多待,药没带多少了,您也知道不能耽误了她治手。”他又何尝愿意放她走?
许良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护送伤员原本也是你负责,宗庆这几日只怕也是心神不宁,明天我派辆车给你,准你半天假,把人送上车,你再去医院把伤员接回来。”
陈继饶知他是担心自己请假太多,影响了考核,对他的安排倒没异议。
孙攀跟上来,勾着陈继饶的肩膀,咧开嘴笑道,“没想到宗庆他爸气归气,做事还是有一套的,这次,咱们这儿是不是又可以加一枚勋功章啦?”
陈继饶一贯不喜欢与人亲近,拍掉他的手,声音不大,“行了,宗庆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还有成新,这次他也受了批评,我估摸着他正沮丧着呢。”
孙攀这才意识到低调,他微微扭过头,果真见李成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按理说你才是这次抢险最大的功臣,怎么好像不高兴?”
媳妇要回家了,你能高兴么?
陈继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撇下他径直走人。
办公室里,杨宗庆还是那样稳稳地站着。
杨运国盯着他好半晌,才把声音降下来,“你这次军姿,是比以前稳重多了。也别站着了,过来坐会儿吧。”
“是,首长!”杨宗庆一板一眼地在他面前落座、挺胸、直腰,动作行云流水。
杨运国是真的乏了,长长吐了一口气,声音也哑了,“也别拘着了,这里只有咱们父子俩,说说吧,这次是铁了心要离?”
“嗯。”杨宗庆放松了些,却还是不愿多说。
杨运国也知他心里苦,“你这次表现不错,也不像以前那样居功自傲了。只是小羽的做法也实在叫人寒心,什么叫夫妻一体,她还是不懂!你妈呢,又死要面子,给你选了那样的媳妇,这几年也是苦了你。”
杨宗庆一向敬重父亲,自小以他为榜样,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难得有与父亲谈心的时候。
他心里触动,压着声音道,“爸,她要是肯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也不会那么绝情。不瞒您说,有时候我还真埋怨妈,要是她没给我找,我情愿单着过这几年,也许我娶的就是弟妹了,她虽然手不好,可咱俩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