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她既然不愿安生过日子,这样的女人要来干什么?干脆工作也别做了!”
且说梁羽强忍着怒气,和秋兰一道下楼,才到干部楼前,就见一辆沾满泥土的吉普车疾驰而过,车上的陈继饶满脸疲惫,薄唇紧闭,浑身散发着沉冷的气息,却不见楚俏和杨宗庆的身影。
梁羽见他利索地从车上跳下。动作潇洒,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她上前几步,拦下他,“陈营长,宗庆不是和你一块去追弟妹了么?宗庆呢?”
男人深深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心道宗庆已经回家和他父母说事,她想摘的干净只怕是难,也省得他亲自动手。
陈继饶又用冰一样的目光扫了一眼秋兰,一语不发地越过她,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折回来,向秋兰伸手道,“钥匙!”
秋兰眼里蓄满泪水,心里却恨恨道,总有一日她会嫁一个比你好百倍的男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钥匙递给他,“给你!”
陈继饶避开她的手,拽着钥匙,锋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你最好别玩什么私配备用钥匙的把戏,那代价你付不起!”
秋兰听着那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
梁羽也是听了瘆得慌,他不是知道什么了吧?不然哪有那么巧合?
男人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连周遭的气息也分外压抑。
他默默脱掉军帽,抬着长腿向灶房迈进,原本干净整洁的台面,此时一片狼藉。
不用想。他也知是谁的手笔!
他强忍着怒火,暗自发誓,那两个女人加注到俏俏身上的所有痛苦,他都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甚至变本加厉!
他把碗碟倒进盆里,刷了三遍才罢休,又进了西屋,把被单、席子全扔进澡房里洗刷了一遍,地板也擦得一尘不染,当冰冷的目光扫过包裹上豁开的口子时,他的目光不由变得玩味起来。
收拾完,他这才去煮了一碗面,填饱了肚子,他又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就一头倒在床上,但却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
☆☆☆
翌日是周六,不过陈继饶仍是一早就醒了,火速地穿衣洗漱完,出操一回来,就见肖景然携着林沁茹和吴悠往楼上走。
四人打了照面,林沁茹惦记着寄来的东西,笑道,“正好陈营长也在,景然,我这回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衣服,要不咱们把先前悠悠从国外寄回来的东西搬过来吧?”
肖景然点头称是,“也对,老是占人陈营长家里的地方。总归欠妥。要不,陈营长和小嫂子一并过来吃饭吧?”
陈继饶想着今日还得料理图纸一事,托辞道,“包裹就在秋兰先前住的西屋,我也没动过,等会儿你们过来搬吧。至于吃饭就不必了,俏俏不在,我也没时间。”
“嫂子怎么回家了?”林沁茹一听楚俏不在,眼里透着几分失落,不过吴悠倒是乐了,拉着林沁茹的胳膊,丝毫不介意上次被他冷面训斥,道,“那正好,等会儿陈营长记得给我们留门呀。”
陈继饶微微颔首,眉目扫到下楼来的梁羽和秋兰,脸一下就冷了,道,“我先去一趟小卖部,你们等会儿过来吧。”
今天是周六,不过国营饭店有个表彰大会,是以,梁羽早早就起来打扮了,临走前想起秋兰送的那瓶进口香水,她寻思着,怕是整个饭店也没几个人用过吧?
攀比心一膨胀,梁羽特意往脖子和手腕多抹了两下,她又想着,总该让她们见识一下舶来品,于是直接把瓶子塞进了包里。
而秋兰生怕夜长梦多,也想早点落实工作的事,正要去找林安邦,两人正好一道下楼。
梁羽一见陈继饶转身而去的背影,扁扁嘴,不过对上肖景然他们,眼神立刻变得热切,“肖副队,你们怎么来了?”
而秋兰则见林沁茹一身小洋装,分外眼红。
陈继饶和梁羽秋兰两人早注意到了对方,却没有打招呼,而且秋兰竟是从二楼出来的,肖景然夫妻隐隐感觉到气氛颇为紧张。
倒是吴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不过在梁羽经过时,鼻息间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眼神不由变得玩味。凑近林沁茹耳边道,“表姐,你的香水怕是不保了。”
林沁茹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生怕吴悠惹事,压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摇了一下头。
肖景然淡淡一笑,眼里透着疏离,客气道,“调令上要求我一个月后就职,这周六刚好有事,就来收拾一下。嫂子这是要出去?”
梁羽走近几步,状似无奈道,“是啊,饭店还有点事,非要我亲自去一趟,没法子……下次请三位进屋坐,我先去等车了。”
“不着急,嫂子慢走,”林沁茹与肖景然对了一眼,心如明镜却也不点破,只道,“不过我听说部队到市里的客车只有一辆,每天还只走一趟,这会儿怕是早就走了吧?”
那天他们离席早,不知杨家拨了一辆转车给她,梁羽掩唇而笑,“没事儿,我家司机估计这会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吴悠一听,施施然一笑,进来时她可没见过什么专车。
陈继饶婚前基本都在食堂解决吃饭。平日里生活习性良好,不抽烟不喝酒,鲜少在小卖部露面,也只在楚俏刚来那会儿,需要买一些油盐酱醋,才走得勤,不过后来也基本是楚俏下来买。
朱丽也说了听昨天的事,不过见他倒神色自若,只眼底一片青色,也不点破,给他留足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