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芜注视着他认真的双眼,忽然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拉过被子将他腰际敞露的人鱼线遮挡住,“我先睡会儿。”
裴缙绕也不在意她的逃避,他们现在已经很好了,他从来都有耐心不去逼迫她。
吴芜待在裴缙绕怀里,等男人安静睡着后却慢慢张开了眼睛,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心性不宁。
睡不着,干脆起身去批改卷子。她目前还是实习老师,任务不重,将客观题改完,只用了半个小时。
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一本世界地理杂志,她一时来了兴趣,翻开时才发觉
,拿手机时不小心带到了放置在桌边的一份文件,吴芜吓得急忙伸手接住,飞快地往男人那儿望去。
裴缙绕似乎听到了动静,眉心微微一蹙,过了几秒才又渐渐舒展开。
吴芜吁了口气,把文件重新整理好放回去,可是目光微微一瞥却愣住了……
裴缙绕睡得很沉,大概也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不过他的作息也很准时,又半个小时后就自然苏醒,吴芜都不用喊他。
他撑着脑袋看她一会,见她纤瘦的身子缩在宽大的皮椅里,正是拿着笔填写单词接龙。
她玩得入迷,连他醒来了也没发觉,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吴芜被他一捣乱,怎么也想不到下一个单词,愠怒地瞪过去,“都怪你,填不出来了。”
裴缙绕瞥了一眼,见上头提示了不少专有名词,难度还不小,不过还难不倒赴英留学多年的他,“我帮你填。”
吴芜无语,低着头去找鞋子,却又被身后的男人霸道地扯进怀里。她抬起头看着他有浅浅青色的下巴,“我就是要回去了。”
“填满了再走,不会迟到。”裴缙绕下颚埋进她光裸的颈项里,说着就执起她握笔的手,倒有模有样地提点她。
屋里的凉气打得足,两人靠在一起却依旧能感觉到彼此越来越高的体温,裴缙绕好像做什么都很拿手,这种小游戏自然也不在话下,不出五分钟,字表框里就被填得满满当当。
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叮铃铃”响起。
“拿到奖金记得分我一半。”男人很有成就感,放下笔走过去捞起电话,还不忘箍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在她颊边狠狠啵了一口,手指了指字表的下方。
吴芜说着一瞧,是有奖竞答,可以寄回报社领赏,没想到他也瞧见了。
接龙题难度大,奖金还挺丰厚,问题是他也不差这点钱,竟还跟她抢。
“奸商!”吴芜看着他微微挑起的眉峰,气的直接要了他下巴一口。
两周后,吴芜正在厨房给晨允包馄饨,晨允也跑过来帮忙,小脸蛋上蹭了不少米粉,电视里在播晚间新闻,忽然听到电视里传来熟悉的男音,晨允是最早反应过来的,“是爸爸,爸爸上电视啦。”
吴芜回过头,电视里正在采访的果然是裴缙绕,可是背景十分混乱,身后甚至还有急救车和消防车,吴芜心口一跳,急忙摘了手套走回客厅。
“裴先生,庄总的坠楼事故是不是真的和警方公布的官方答案一样是自杀,还是因为庄总这次开发决策失误导致背负巨额贷款无法偿还?”
记者拥挤一团,喋喋不休,裴缙绕却沉稳冷静,只是身上的衬衫领口微微有些凌乱,乌黑的头发似乎沾染了不少水渍,“抱歉,我和庄总只是合作伙伴,她的事我表示遗憾,但坠楼事件并不清楚。”
“那庄总为什么会跑到您公司顶楼自杀呢?是因为合作过程出了什么问题吗?”
记者的问题变得越发尖锐,吴芜紧张地攥紧手套,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男人。
他凌厉的双眼像极了夜色中的繁星,明亮却深沉,面对镜头时也是一如既往地冷静,“这次投资失误不仅是庄总欠下巨额债务,我也为这块地投入了半壁身家,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好处。”
记者还想再问,梅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他隔出一条路来护着裴缙绕往外走,脸上刻板没有一丝表情,“麻烦让让,裴先生需要休息,稍后会作出回应。”
记者们的闪光灯一阵接一阵,直到裴缙绕进了车子镜头才切换到新闻主持人的身上。
对方穿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表情倒是与背景相得益彰,“这次庄美艳女士的坠楼事件警方已经证实没有他杀的痕迹,而庄美艳女士最近为南新都那块地皮的后期竞标注入大量资金,最后因为政府插手收回那块地,投资失利欠下巨额债款而心存怨恨。据悉庄美艳女士甚至带了汽油泼裴缙绕先生想要同归于尽,事态还在持续发酵中,敬请关注”
吴芜的心情到新闻结束都没法平复,青阿姨站在她身后略微低沉地感叹一句,“先生真是流年不利,居然也会有投资失败的时候。”
吴芜沉默地听着,将包好的馄饨放入锅里,青阿姨看她又走回厨房忍不住出声提醒,“裴少大概正赶回来,想来也够累的了,少太太要不去为他放热水吧?你对他上心,他总会高兴些。”
吴芜想起庄美艳那张放肆妖冶的脸,虽然依旧觉得讨厌,可那毕竟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克制着发抖的手指慢慢转身看着青阿姨,“我想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放松,而是麻醉才对。” 青阿姨拧起眉心,一脸的难以理解,裴少以前也不是喜欢买醉之人。 吴芜专心地把剩下的馅儿包完,很快大门处就传来响动,接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