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会不会打?你是庄家诶,你随便出个二十贯是什么意思?”这声音发自段临安。
书房中,一张八仙桌边围着不少人,明彩、唐明瑶、唐兴泽、唐兰崇兄妹四人各一方,此时除了唐明瑶是庄家,余下都是闲家。
作为初次学会马吊的唐明瑶,身旁有个马吊高手并未让她精进多少,一圈下来,她杏眼已经圆睁,盯着手中的花牌,气呼呼与段临安道:“死胖子,没听过观棋不语真君子吗?你再嚷嚷你来!”
余人汗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大喊段临安死胖子,还叫的如此盛气凌人,一身华服却屈尊作陪的段临安默默擦了把汗,瘦鸡仔,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不出三息,又听段临安急吼吼道:“啧啧,我说你长不长记性,出索子!笨蛋!”
唐明瑶方回敬一个白眼,下手的唐兴泽已经将牌管上,眉眼看不出喜怒道:“压了。”
“不、不、二哥,我不出这个,我换一张!”唐明瑶急道。
唐兴泽还未说话,一侧一只玉手已伸向牌桌,瞪着妙目与唐明瑶道:“下牌无悔!五小姐要是反悔,本公主可不同意!”
“你!”唐明瑶噘嘴怒视,转而被段临安揉着小肩膀,嘻哈哈笑道:“十公主做的对,让她长点记性!”
“你!”唐明瑶转头继续怒视,恨不能掀了桌子走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下家唐兴泽为了尽地主之谊,不得不无奈陪着应付,望着这对活宝,却终是转身对长凳一头端坐着的雪若慢条斯理道:“公主殿下,方才不是说好,您只管看牌,不发表意见的么?”
雪若倨傲的抬起下巴,鄙视了唐兴泽一眼,“谁要管你?你下手坐的是四小姐,本公主坐在这是为她保驾护航,你懂什么?出牌!快!”
唐兴泽也差点掀了桌子,这姑奶奶又出尔反尔!
还是午后方到的容兰早已笑到差点岔气,一边挥手一边笑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好好打个牌?要不公主殿下,臣女陪您和段世子另开一桌如何?”
雪若一记冷眼扔过去,这次轮到她差点掀了桌子!没看出本公主坐在这兴致高的很么?
明彩见着面前的场景,对一脸故意的容兰悄悄竖了个大拇指,老虎头上拔毛,真有你的!
唐兰崇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他这个大哥可一点场子也镇不起来!
“出牌啊,你再不出,本公主帮你出了!”雪若说罢已伸手到了唐兴泽面前。
唐兴泽脾气向来稳重随和,此刻见对方是客人,又是堂堂金枝玉叶,心中莫名便有了一丝烦躁,可只能告诉自己一个字——忍!
随着那只玉手携香伸到自己面前,身子不由向后微微退了一下,只这一刹那之间,一张本不该出的牌已经放在了桌面!
憋着一口气向雪若看去,却见对方对自己明媚一笑,“怎么?是不是心有灵犀,本公主觉得你方才就是想出这张!”
唐兴泽简直无语凝噎,咬牙点了点头,“公主、出的、很好!”
雪若听此笑着用胳膊碰了碰明彩,明彩不由咽了咽吐沫,已见二哥有一种恨不能七十二变飞出去的冲动,当即笑道:“我说六位大人物,咱们要不要换个娱乐方式?我真的是脑子不够用了!”
“不、行!”却是雪若与段临安异口同声,二人对视一眼,大有同仇敌忾之意,若不是打马吊?怎能与那个人离的这么近?
余下五人不得不忍气吞声,行行行,谁叫这是场中身份最高的两个人发话!
如此闹哄哄直到傍晚,新宅掌起了灯火,唐兴泽昔日同门以及翰林院相好的同僚一起又来了头十人,外间本帮着唐兴泽应付的唐明鹤兄弟二人,终于将深陷水深火热的唐兴泽和明彩给解救了出去。
综合来说,一下午的时光消磨,段临安与唐明瑶越发默契的骂骂咧咧,唐兰崇和容兰蜜里调油,也只是应付出牌,而雪若干脆在唐兴泽稍一犹疑之时伸手帮忙,以至于许多次轮到唐兴泽出牌,他都并未看清自己出的是什么,最终孤家寡人的明彩因独善其身,成了最大赢家,收获颇丰。
晚宴依然是由同庆楼大厨掌勺,男女客被一道屏风在大厅相隔,各设宴席,宾主尽欢。
宴席将末,众人都喝了不少。
唐明瑶趁着酒劲,叉腰跑到隔壁与唐兴泽关系要好的同窗行起了酒令,被一脸寒色的段临安提上马车,先行送回了唐府。
唐明雅见此,也借口头晕,离席而去。因并未叫人服侍,不一时,一张桌子只剩明彩和唐明珠、雪若三人。
唐明珠也正想离席,坐在首位的雪若突然端起杯子对她莞尔一笑,“唐三小姐,别来无恙!”
微微一愣,唐明珠压根不记得和这位十公主什么时候有过瓜葛,当下客气的举杯相迎。
“昔日听闻七哥与父皇求娶唐三小姐,中秋宴上一见,果然国色天香、视为天人,再见更是如故。”
唐明珠暗暗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和慕容博的事并无下章,雪若做什么又提?何况她和明彩长的一模一样,雪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却不得不道:“公主见笑了,武王殿下英俊神武,岂是臣女可以匹配?想来殿下定是一时新鲜,并无真正相娶之意。”
雪若听此淡淡点了点头,“听三小姐的意思,你好像对七哥求娶不成丝毫没有失望?”
这话一问,唐明珠不知如何回答,说失望,就是她想嫁,说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