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依朱氏的意思,是干脆把谢涵这扫把星丢的远远的,不对,丢得远远的还是祸害,干脆就给一包药吃下去算了,一了百了,那笔银钱也干脆就不要让它问世算了,毕竟顾家的日子又不是离了那笔银子不转了。
可朱氏的想法得到了顾霖和顾琰的一致反对,顾霖和顾琰都觉得以谢纾的聪明不可能不给谢涵留条后路,这个时候把谢涵杀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咬顾家一口?
更别说,现在除了那个不曾露面的幕后之人,还有皇上盯着,谢涵真要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只怕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顾家。
因此,目前的谢涵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但是,朱氏也绝对不允许谢涵勾引自己的儿子迷了儿子的心智。
可这话她又没法直接说出来,毕竟谢涵才刚九岁,年龄实在太小,说轻了怕她听不懂等于没说,说重了的话显见得是她这个做长辈的欺负晚辈。
毕竟谢涵不是什么丫鬟下人,可以任由她打骂或者发卖,所以朱氏委实有点头疼起来。
“大舅娘有话就请直说。我知道你们都看我不顺眼,都不喜欢我,说我克父克母是扫把星,这话三年前三表姐就不止一次说过。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你们不喜欢我,我也同样不喜欢你们,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谢家的缘故,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到京城来讨你们嫌,大舅娘请放心,只要你们不来找我,我肯定是不会来找你们的。”谢涵说道。
她是怕张氏等得着急,再则,她不想跟这些人虚以为蛇下去,一个个都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其实内里一个个都自私、冷酷、恶毒到极致,谢涵看着这一张张伪善的面孔,也是恶心到了极致。
“你的意思是想一辈子留在乡下?”朱氏听出了谢涵的话外意,也就不计较谢涵的语气太冲。
“一辈子时间太长,我不敢说会一直留在乡下,或许幽州,或者扬州,或者是某一个不知名的小村镇,顺便再告诉舅娘一件事,我喜欢看游记,那村墙就是从游记里学来的,我很向往书里描绘的那些美景,不想把自己关在后院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说到这,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谢涵叹了口气。
要依她自己的意思,她是不想嫁人了,不管是做正妻还是做妾,都免不了女人之间的争斗,重活一世,她不想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这些无休无止的争斗中。
因此,如果可能,她想女扮男装学唐朝的李白骑着个毛驴四处转转,不管是江南的水乡黄河的落日还是大漠的孤烟以及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她都想去好好看看,这才不枉她重活一世。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朱氏看到谢涵脸上的哀戚之色稍稍有点动容了,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确实也是一个苦命的,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不说还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前有顾家后有皇上,稍微错个一点半点便不知是怎么死的。
罢了,既然她没有攀附顾家的心思,暂且就饶过她吧。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还有,我不管你方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无缘无故以后不许进京城来,还有,不许给你大表哥捎信或者捎东西。”朱氏板起脸说道。
谢涵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也正色问道:“大舅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小也懂得要跟大表哥避嫌,从未给大表哥捎过任何东西或信件,也从没有接受过大表哥私下送的任何东西,大舅娘请放心,我就算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也要爱惜父母的名声,舅娘这么说置我父母于何地?”
谢涵的话激怒了朱氏,柳眉一挑,“你的意思是你大表哥私下给你送过东西?”
“我的意思是两年前大表哥曾经受外祖母委托去扬州接我回京,一年前又受外祖母委托去乡下给我送节礼,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私下往来或接触。我父母虽然过世得早,可我祖母也教过我,我一年年大了,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顾家是外家,顾家的表亲要避嫌,我一直记着呢,希望大舅娘也记住了。还有,我祖母在外面等着我呢,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谢涵就告辞了。”谢涵说完规规矩矩地向朱氏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你。。。”朱氏再次气结。
这一刻的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顾霖会动手踹谢涵了,这个丫头太可恶了,说话噎人不说态度还十分嚣张,最可气的是她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出了门的谢涵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这才笑着向司书和司画走去。
回到张氏身边,谢涵自然没有提这个话题,只是乖巧地上前牵住了张氏的手,“祖母,我们可以回家了。”、
张氏也不多问,“好,我们回家。”
谁知她们还没出祥瑞堂的大门,只见顾瑜带着沈岑沈岚两个进来了。
“谢涵见过三姨太太。”谢涵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沈岚在一旁“哼”了一声,本来想说点什么,可一抬头却看见了谢涵身边的张氏,便把话咽回去了。
虽说今儿站的是顾家的地盘,可她实在是怵了张氏,说话一点情面不留,真吵起来传出去于她是半点好处没有。
顾瑜当然明白宝贝女儿想做什么,斜着眼睛看了谢涵一眼,“你外祖母病了,你就打算这么离开?”
“回三姨太太,谢涵是遵从外祖母的意思离开的。”
“涵妹妹,你什么时候回幽州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