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场外是各个受邀企业临时搭建的展厅,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各具风采千奇百怪,足以展露企业实力一角。 > 但自从我上了报告台再下来,展厅的各间洽谈室顷刻之间就挤满了人,展示架上的宣传册也被哄抢一空,x展架和易拉宝上的海报都全被人要走,接待桌上只留下几个空荡荡的名片盒。客流忽然暴增,服务人员一时懵得差点就要发号码牌叫号了。
刘总监早已不见踪影,不难想象他正身处某间拉着窗帘的洽谈室中笑得合不拢嘴。
眼前堪比灾前抢购物资的场面,使我觉得我跟着老徐可能是读了假的药学学位。
上台之前我特地托摄影师另架一台机器专门对着我拍,叮嘱他身后的巨幅显示屏拍没拍到都不要紧,主要把我拍的帅一点。出了报告厅后,我从侧门回了休息室找他。
公司派来的摄影师是个扎实的小胖子,一人能扛四架摄影机到处跑,技术也不错,往那一站比三脚架还敦实,把我拍的跟总统竞选演讲似的。
我快速过了一遍:“好好好,就这样,把我在台上的单独截出来,还有,画面边框缩小一点,角落那两个金发碧眼的男的给我去掉,明白吧?格式要弄成手机上能看的那种,拷给我一份,没问题吧?”
刘总监早就打好招呼了,这两天叫所有人用爱把我供起来养,小胖起立一鞠躬:“完全明白,一点问题也没有,请您放心!”
小胖是录、编一体机,动作相当熟练,我忙里偷闲站在他背后看他剪切,对于自己能以这副束带矜庄的姿态出现在许苡仁面前十分满意,颠来倒去怎么也看不够。既生瑜何生亮?我明明帅得上天入地脸能当卡刷,可自从认识了许苡仁,我就完全没心思好好看看自己了呢。
这时,老刘打电话来,装腔作势地问:“是李博士吗?您好,我是小刘,这里有一位皮特先生想和您面谈,您看什么时间方便?”
副总发话让我负责,我自然是无可无不可,随时准备支援前线:“我什么时候都行啊,现在在休息室呢,你们在哪屋。”
老刘遗憾地叹了口气:“哦您现在不方便……真是太可惜了,皮特先生很有诚意,我们聊得也非常投机,您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就一起吃个午饭吧,怎么样?”
我:“要不然干脆买两个热狗,大家在马路牙子上蹲着吃,显得我更忙一点?”
老刘毕恭毕敬道:“不不不,饭还是要吃的,您一定要注意身体。这样吧,我等会儿买些热狗给您送去,顺便带皮特先生和您见一见,可以吗?”
我:“你说行就行,那我上北门等着你们。”
我对着玻璃把自己整得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忽然心中闪过一念,又倒了回来。
我说:“胖儿,把我上来自报家门那些都删掉,就从我讲公司那开始截。”
“啊?把开头截了?”小胖把进度条倒回去看,“您走上来的时候整个气场老帅了,跟皇上登基一样啊,这都要截掉吗?”
我俯身看了一眼,咂咂嘴:“嗯,截了吧。”
我和许苡仁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感谢天感谢地,心满意足得几乎想去庙里烧香还愿,我已经无法想象比这更好的生活,何必没事找事,给他介绍另外一个我?他那个人非黑即白,喜欢的不一定会说,但不喜欢的一定不屑一顾,万一他觉得有压力,没办法那么投入地喜欢我了呢?
不介绍的代价不过是我极偶尔的、不太好看地藏掖一下,但摊开来介绍给他的代价有可能会很大——对于许苡仁,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我连一根头发也输不起,就像捧在手心的珍宝,它少了一丝光泽我都要抱憾终身。
小胖自然是不明所以,最后尽心尽责地发了两个版本给我,而且在我去和那位皮特先生共进午餐的时候进行了简单的加工合成。一个版本是从我起身离席走向报告台直到下台的两小时完整版,另一个则是截取了所有天时地利人和的镜头,加以光效和拼接,再配一首歌简直可以当 > 我索然无趣地收回了手机,敷衍道:“对啊,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我怕被人绑架。今天的视频会议我就不去开了,回去补个觉。”
其实公司只有这么一个研发部,下面分为各个领域的子部门,并不存在什么一部、二部的机构,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笔名。
知道的人早已知道是我,不知道的人也只以为是一个团队的代号,不会深究。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这个笔名后的真身是我的人越来越多,面对好奇的询问,装疯卖傻地打哈哈也越来越不好用了,我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沈城这个圈子就这么小,数得上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中心,传到许苡仁的耳朵里。
天未亮,许苡仁等在电话的另一端,坐在沙发上接通了视频。他的脸色在白皙之外又有些苍白,眼睛里也有零星红血丝,坐姿明显比平时要垮塌,不过还是在接通的瞬间对着我微微一笑。
我:“哥,今天你那个师兄是不是带你献血去了,抽了你多少啊?脸色怎么这么白?”
许苡仁的笑意瞬间小气地收了回去:“别乱说。”
继而又摘下眼镜干搓了一把脸:“今天有点忙,刚回来。你呢?报告怎么样?”
“很顺利啊,我录了,放给你看。”我找出剪切过的视频,同步投放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