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璇城,城内的热闹还未散去。街道的花瓣和炮仗还未清扫,似乎还残留着南峣暄离开的痕迹。许清欢合眸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扬鞭抽在马臀上,往府内赶去。
一回到府里,就感觉整个气压都不对。但许清欢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往慕晓芹的小院冲去。
推开房门,却不见慕晓芹的身影,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开来。
看着立马就要往外奔走的许清欢,北如深拉住她:“别着急,先……”
“我怎么能不着急!”许清欢失控地打开北如深的手,大吼道。吼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抬手覆面:“对不起哥哥,我……”
“没事,我知道。”北如深拍了拍她的肩,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想到她毒发时在雪地里蜷缩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她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小姐,夫人在后院。”
闻言,许清欢抬脚就往后院跑去,刚进院子,就见门口的香蜜一边上前,一边跟屋内的人回禀:“太君,夫人,小姐回来啦!”
许清欢微微皱眉,往屋内跑去。刚到门口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感觉抱着她的慕晓芹浑身颤抖着,似乎极力在抑制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抬手捧住她的脸颊:“我的女儿啊……”
“娘亲?”许清欢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苦了你了,孩子……”说话间,两行清泪淌下,慕晓芹低低地哭泣:“为娘真是眼瞎心盲,女儿明明在眼前,竟识不得……”
“娘亲您……”
“晓芹,她在外头一天了,别站着了。”屋内传来南崔乐低沉的声音。
闻言,慕晓芹恍然,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拉着许清欢进屋坐到一旁,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伸出的手依旧颤抖着。她颤着手抚摸着许清欢的眉眼,抚摸着她的肩,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哽咽地问到:“清欢,你还好吗?没事吧?”
听到“清欢”二字从慕晓芹的嘴里唤出,许清欢心口突地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扑进慕晓芹的怀里:“娘!”
“哎!”慕晓芹一边落着泪,一边小心地抱住怀中的人儿应到:“娘在。娘在……”
“娘……”许清欢将脸埋在慕晓芹的怀里,泪止不住地落,微微啜泣着。这一刻,除了叫娘,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似乎什么都不比这个字更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娘在,娘在的。”
两人抱在一起,都低低地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哭作一团,似乎这些年的委屈和这些年的思念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看得一旁的南崔乐、北如深和北如歌三人都止不住红眼。
南崔乐看着两人,浑浊的眼里闪着泪花,生生地将视线别开,暗自叹息了一声,吩咐:“去准备晚膳吧!”
用过晚膳,许清欢去南厢走了一趟,再三确认慕晓芹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大夫希望能为她把把脉,她笑着拒绝了。
回房的路上,她走得很慢,在假山处多留了一会儿。她望着夜空,雪已经停了很久了,云也被风吹走了,星辰璀璨。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就是她此次毒发,意味着她最多不过一年的寿命。
如果说是因为救娘亲,所以她毒发,那么她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有一点委屈,为什么让她母亲认了她,却不再多给她一点时间享受这一切?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到院子,刚推开门就见满脸慈爱的慕晓芹,和低头站在一旁的北如歌,
见她回来,慕晓芹立马上前将她拉到旁边坐下,从一个盅里盛出两碗羹来,分别端给北如歌和她:“刚才在晚膳时,你俩都吃得不多。这是娘亲最拿手的粟米百合红枣羹,以前你们爹在的时候,总是让娘亲做这个当宵夜。尝尝,如果不喜欢,娘亲再去给你们做。”
“娘亲做的,我都喜欢。”许清欢捧着慕晓芹做的粟米百合红枣羹,看着面前的母亲,旁边的妹妹,喉咙有些发干,笑着喂了一口到嘴里,甜丝丝的,暖洋洋的。
原来,慕晓芹之前虽然看起来是昏迷,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许清欢、北如深和大夫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别的无他,但是许清欢自小就中毒这件事,对于北如歌的身体慕晓芹自来就在乎的,再加上回忆种种,她叫过香蜜,一经问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失而复得。
虽然慕晓芹的身体不适很好,但是精神头却是极佳,以至脸色都日渐红润了。不过对许清欢倒是比以前更在乎得紧了,一个时辰看不见许清欢,就会心急。
有时候与北如深出去回府,慕晓芹竟然会拿着酥糖站在门口,像是等待从学堂归来的孩子一般,弄得许清欢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一次,她能救慕晓芹是恰好,可是一生中有多少次恰好?就算她每次都能够刚好保护好她,可是她死后呢?所以,如果要解决,只能究其原因,从源头出发。
据北如深言,如今六部,兵部,礼部都是在南瑾瑥一脉手下,此次刑部换血虽然是来自江流阁,但是现如今跟丞相府走得极近。等于六部有一半都在南瑾瑥的掌控。
又加上现在云容裳嫁给了叶泽华,云战虽然向来尽忠,可是以云战对云容裳的宠爱而言,谁也说不准他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现在除了定远侯府,就只有工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