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卓府,已经申正了,女眷们都在锦华院外打叶子牌,丫鬟们在厨房里做月饼。
锦华院中的石榴花开的正红火,石榴花树下摆着一张桌案,旁边铺着蒲团,四方分别跽坐着华太君、高氏、何氏、李氏。午后凉爽的分吹过,时不时有一两张花瓣吹到桌案上。
卓夷裕带着卓夷柔卓夷葭到了锦华苑里,几房夫人看过来,高氏看了看卓夷裕,目光落在卓夷葭身上,温柔的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都去哪儿玩儿了?”说着看向自己手里的叶子牌。
卓夷葭走到高氏旁边坐下,丫鬟斟了一杯清茶放在卓夷葭旁边。
“跟二哥二姐去孙家了。”卓夷葭说着伸手理了理高氏手中的牌。
高氏看着重新理的牌,转头看着卓夷葭恍然一笑,打了出去。
卓夷裕跟在卓夷葭旁边坐下。高氏奇怪的看来他一眼:“你坐我们这儿作何,去跟你弟弟他们玩儿吧。”
卓夷裕往旁边瞥了一眼,男儿们在一旁打闹,有的在打陀螺,有的在互相追赶。卓夷裕又往卓夷葭旁边坐近了一分,不屑的道:“我都多大了,母亲还让我跟他们玩儿。我才懒得跟那些小屁孩儿闹腾。”
高氏听着卓夷裕的话,又看了眼身边更小的卓夷葭,转过了头没说话。
坐在高氏下家的何氏也听到了卓夷裕的话,转头瞥了一眼卓夷裕,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嫌你弟弟们小,你四妹比你那几个弟弟还小呢。我看你跟她倒是玩的好。”
卓夷裕现在一听到有谁说卓夷葭的不是,或者有说卓夷葭不是的嫌疑,立马炸了毛,看向何氏反驳道:“四妹虽小,但论智论武,她在我之上,我跟随与她,也是情理之中。”
“你成天跟着一个女孩儿混哪来那么多道理!”卓太爷边说便从旁边的书房走过来,身后跟着卓子华。
坐在高氏上家的华太君往旁边挪了挪,小丫鬟拿着一张蒲团放到华太君旁边,卓太爷坐了下来。
卓夷裕听着卓太爷这样说,不满的撇撇嘴,“祖父,你都没跟四妹相处过,怎么就知道她跟寻常女子一样。”
卓太爷见卓夷裕因为卓夷葭驳了他的话,顿时冷下了脸,丝毫不顾卓夷葭还在一旁,开口道:“不然呢,一个女儿身还能像她说的,上战场当将军不成?真是大言不惭。”
卓夷裕见卓太爷真的有些怒了,张了口,却被高氏警告的看了一眼,恨恨的闭上了口没说话。何氏理着自己的牌,余光看着坐在高氏旁边的卓夷葭,心里幸灾乐祸着。
华太君突然将手里的叶子牌一甩,砸道桌上,转头看向卓太爷,声色俱厉:“怎么,女子就不能当将军么?你不要忘了,当年还是女子将你从战场上救回来的。”说着起身气岔的往屋内走去。
卓太爷被华太君突然发的火气一愣,红着老脸赶紧起身追了进去,“唉,阿珠,我错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卓夷葭却一反安静温顺的常态,对着走进屋内的华太君的背影高声道:“祖母,我帮你先打着。”说着走到华太君将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华太君将才丢在桌上的叶子牌,看向桌上的几人,“我们先来吧。”
华太君竟然会为了卓夷葭冲卓太爷发火。而一向低眉顺眼的卓夷葭竟敢在华太君的气头上无所谓的做安排,华太君也没有斥责。
高氏看了一眼卓夷葭,然后点点头,应声道:“好。”
李氏没说话,目光看了眼进了屋的华太君,低下头继续理着自己的牌了。
何氏捏着手里的牌,不满的看着卓夷葭,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华太君并未说不打叶子牌了。将才的事完全能看清卓夷葭在华太君心中的分量了。现在刚好在华太君的气头上,何氏再笨,也不会笨到去撞华太君的抢口子。于是低下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牌。
卓子华站在打叶子牌的桌旁,收回了看着卓太爷他们的目光,看向卓夷葭:“几个长辈都在的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晚辈说话了?”
卓夷葭转头,一眼茫然的看着卓子华:“嗯?父亲是说……?”以前她不想跟卓子华对上那是让着他,现在他自己要撞上来,如今就是在他面前站直的时候。
“什么意思?”卓子华看着卓夷葭就糟心的很,跟她一说话,眉头瞬间皱起,“我的意思是说你,没规没矩,长辈都在,轮不打你一个小孩儿说话。”说着不满的看了看何氏,作为长辈,她让你打牌你就打?
卓夷葭回过头,看了看手中的牌,转头看向卓子华:“父亲是说打牌这事儿吗?”
卓子华黑着脸看着卓夷葭没说话,她明明就知他在说什么,还装傻。
卓夷葭回看着卓子华,手里拿着叶子牌,右手在叶子牌中抽了一张,看都没看放到桌上,双眸迎着卓子华的目光,一弯,“三百子。”
说罢在卓子华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转头看向高氏,点了点将才放下的那张牌,弯着的眼睛笑眯眯的问道:“三百子,大娘要不要。”
卓子华气的一个仰倒。
高氏看了看桌上的牌,又看了看站在卓夷葭旁边气极的卓子华,从牌中抽出一张,放在桌上,“三百子,吃掉。”
坐在高氏下家的何氏,看了看高氏,又看了看卓子华,手里拿着的牌攥紧,她不知道出不出。
“母亲出不出,不出就叫过。三伯娘还等着呢。快些,我还想趁着祖母回来的时候给她多赢点儿。”卓夷葭看似无心的搬出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