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猛然抬起头,突兀的眼珠充满了不相信,仿如一只遮蔽穹苍的灰色大鹰,浑身扩散着剧烈的炎热气浪,俯冲而来。
“裂岩拳。”
不知什么时候,福伯已经出现在了张平的身前,认出洛斯禹的拳法。
福伯一手虚空一握,出现大地之上无数的颗粒土壤融于手掌之中,迅速凝聚碗口大小的土球,抛向洛斯禹砸来的拳头。另一手不由分说兀自大手扫出,就将张平连同躺椅如若断了线的风筝,倒退数丈之远。
咚!
尘土飞扬,扑来热气朝天的气浪,掀过地面坑洼不平的地板飞起,洛斯禹伴随着纷纷砸落的地板碎块,缓缓降临张家院落。
“哈哈哈,凝气拢物诀,黄阶下品秘笈,不过如此嘛。”洛斯禹闲庭漫步淡漠道,甚至神情中更带有一丝的嘲讽,随手一捏,将落在灰袍之上的石块,捏成碎沫。
“我奉命在此守护,不容……噗。”福伯说话时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张平,喉咙一甜,喷出鲜血。
“你是金阳宗的外门执事,这些年独自修炼到聚灵九重不容易,识相的话就让开。”洛斯禹轻描淡写的,就把福伯的背景说了出来。
金阳宗与紫涵宗是同样巨擘存在,更何况福伯还是金阳宗的外门执事,所以洛斯禹还不至于犯糊涂,冒失就把福伯杀了。
但仅此便让张家的三位长老具是一惊,福伯的真实身份只有他们几人知道,这也正是张家不休文不练武,就凭经商在这岩石城占据一席之地。
靠得就是每年给金阳宗供奉大量世俗货币,所以才得到金阳宗的眷顾,派出外门执事来此看守。
“你敢杀我?”福伯忧容的脸上,罕见出现杀机,浑浊眼瞳布满寒意。
“哈哈哈,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洛斯禹铁戒指闪动,手上多出一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令牌,正面镌刻:紫涵宗外门执事。
“怪不得如此猖狂,竟然是外门执事。”
红须长老眉头紧锁,充满绝望叹道。
这一叹,让所有的张族之人,刚刚晴空万里的心田,瞬间笼罩万里乌云。
“是谁要杀我师父,先过刘某这一关。”清风和煦面若润玉的青年男子,落地无声挡在福伯面前。
“刘枫。”
张平认出了他。
张平对他真是记忆深刻,就是死了化成灰,张平都能一眼认出他。因为他给张平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痛。
自张平打娘胎出来,头次被扒开屁股,检查病情的人。
“哼,凡是跟张家有关心的人,谁也别想活。”
洛斯禹不经意间,认出了不远处插在地上的洛斯常宝剑,剑如流水熠熠生光,仿佛依旧等待主人归来,洛斯禹悲从中来,泪珠落下,白发人送黑发人,窜出更大的火气。
洛斯禹大喝一声,浑身火光大盛,通体炽热的赤红之色宛如暴虐的火龙,长啸龙吟,再无先前,灰袍颓废的姿态。
每踏一步,大地震撼。
刘枫脚尖一转,步伐矫健,身形轻快,化作白色旋风,向着洛斯禹迎面而去。
砰砰砰。
噗、咻咻咻!
嘭!
洛斯禹最后一拳,卷裹着涛红气浪,击溃刘枫身前防护光幕,透过刘枫穿着的软甲,击中刘枫胸口。
“啊,噗!”
刘枫吐出的鲜血,空中渲染成凄美画线,涂满全身的血迹,不偏不倚落在张平的身上。
刘枫挣扎的睁开双眼,“你中我绵柔十八针,此生修为尽废。”
“黄毛小儿,满口胡……嗯、你!”洛斯禹满脸惊骇,直觉丹田之气堵塞提不起来,慢慢的如若万里堤坝决口,滔滔洪泄不止,才想起刚才刘枫的行动极快,贴自己全身,双手乱摸,不痛不痒,竟一时大意,阴沟翻船。
洛斯禹查探筋脉,果然百骸四肢皆都有布满细小孔,这身体恐再无修炼的可能。
“哈哈哈,刘枫这以气劲为针,乃是其刘家先祖后天武者大能代代相传,对付你个先天武者,真是浪费了。”福伯咧嘴大笑道。
“我杀了你。”洛斯禹丧失理智,提起远处孙儿洛斯常的长剑,直刺刘枫而来,他无法接受,自幼练习武道,冬练三伏夏不休息,才成就今日先天武者一重天。
一着不慎,竟废同凡人,谁能接受!
嚓!
洛斯禹奔跑的脚下一软,停住脚步。
“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自张安,曾经卧底洛斯家二十年的宫长安。
洛斯禹眼睛充满不甘,随即黯淡如灰,尘归尘,土归土。
“家主,张安不辱使命完成任务。”张安单膝跪在张平身前,朗声道。
“给我下三步五毒散的是你,解毒的也是你?”
张平饶有趣味道。
“正是在下,那只不过点了下穴道而已。”
张安脑门冒了三根黑线,解释道。
“今晚好好安葬族人,明日迎接崭新的生活。”张平一扫阴霾,深沉道。
“家主,现在我们追击到洛斯家,正是灭他满门的大好时机啊。”红须长老战意勃勃,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在场所有族人的共鸣。
“他们魁首毙命,何必再牵连无辜,同世为人,仇怨相报何时了?”张平也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直冲动的年纪。
他也曾经被洛斯家追的断胳膊残腿,他难道不想屠戮仇人全家?
可是,通过这次血腥厮杀,他看清了更看透了,这厮杀下的亡魂,大多都是无辜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