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最后没有同意他的提议。
——当然,她并不是因为怀疑他这么一个小鬼怎么会说那些外国的语言而拒绝的。相反的她倒是对这个问题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只是因为另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
“我都交了钱了,不去干啥?你当娘亲的钱是从果冻里吃出来的啊?”
“……”
风回头望着那一箱子果冻,没有说话。
跟洛阳的争辩,最后总是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结束。想到学习相比暗杀、也算是一件健康向上的活动,虽然走出门的洛阳让风稍稍有点儿不放心,可最后还是没有了异议。
可她为此特地打扮了一下,把平日出任务时那幅方便行事低调朴素的模样给抹去了,照着先前见过一面的秘书小姐的打扮梳理了一番,整个人看着清楚亮丽了许多。
她还装模作样地戴上了眼镜。
风的不放心加重了许多。
“看上去有没有很像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洛阳却仿若不知地站在镜子前,自我满足地点点头。瞅见路过的自家儿子时咧嘴嘿嘿一笑,“平光镜平时戴着影响行动,……这种时候戴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嘛!”
风看着她少见地换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比较规整的制服,胸口处因为不合身的关系、紧绷绷的仿佛要迸开了一般。随着她一手撑着盥洗台的动作,两颗纽扣间露出下方白色的衬衣,若隐若现的倒是比起平时还要诱人。
“……换了吧,”风故作从容地建议道,“今天天气冷,这身容易感冒。”
“嗯?会吗?”洛阳扯了扯衣领,“我觉得还挺暖和的,快到春天了吧。”
从时间上来看,春节结束后不久就是春天的到来了。可阴潮的天气只会愈演愈烈,洛阳这身……
……
其实也算是这个时间的衣服。
只是,不太想让她这样穿出去。
风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洛阳的衣柜。里面大都是暗色的风衣大衣——穿着它们时方便行动,洛阳一向都很喜欢。
他也比较放心——毕竟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她的身材可算不上差。面貌跟长安有异曲同工之处,眉目之间细看下去就难以移开目光,……加上思维比较跳脱,容易被骗。穿着现在这身出去,难保有些奇怪的臭虫粘上来。
风觉得他有必要代替长安照看一下洛阳。
“换一身吧。”
“……好吧,你说换啥?”洛阳在自家儿子的视线下妥协了。
风走到衣柜面前给她挑了一身衣服——她的衣柜里衣服实在是单一无味,没有一点儿女人该有的颜色。他敢断定洛阳这一身不是从哪里偷来的就是抢来的——他之前从未在她的衣柜里见过这么正式的服装。
“这样穿去上课不会奇怪?”洛阳见儿子给自己搭的一身跟她平时没差,奇怪地问道。
“戴副眼镜就是好学生了。”风冷静地回答。
似乎上课时只要是戴眼镜的就是好学生——洛阳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些,马上便把那身不知哪儿抢来的衣服给抛到一边,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看着她的背影,风提到喉咙口的心终于下去了一些,可还是无法平复下来。
这样,总不会有奇怪的人粘上来吧?
……
怎么可能。
-
那是某天的下午。
已经上了小半个月的课程,洛阳基本上能认得那些跟中文方方正正的文字相比,极其扭曲的符号了。今天正巧是培训班休息的一天,她窝在家里吃着上次买了一箱的果冻看着电视,突然门铃少见地响了起来。
前两天长安才来过,应该不会是他——这位师兄年末闲的跟朵花儿似的天天在她面前转悠,可今年年初就开始极其的、忙碌。他前两天才来提醒过她小心着点周围、不会这么快再来一趟。
可是其他的人?
洛阳抓破脑袋都想不出其他可能造访的身份。还是说先前被她扔出去的这家人、因为不满她开的价格所以又上门了?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跟那家人对话、她可能占不到理。干脆拎起一旁顺手拿进室内的晾衣杆,对着空气挥了挥,她打算的解决办法也十分明显了。
洛阳一手撑着沙发的扶手准备站起来——突然胸口偏下的部分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
仿佛是一根针镶进胸口还不满足似的、在翻滚旋转着。刺着的位置也不太明朗,疼痛似乎是以某个点为中心朝向周围扩散开来。她因为突然的刺痛而脚下不支,幸而扶着扶手,没有倒地不起。
刺痛在五六秒后又突然消失无踪。连她的冷汗都还未从表面渗出,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让洛阳觉得这是一阵错觉。
她也真觉得这是错觉。
久违的门铃又响了一遍,她应了声“来了来了”,捏紧手中的晾衣杆,将方才疑似错觉的不适给抛在了脑后,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
看清门口的人后,她奇怪地呆愣了好几秒。
“正巧附近有学生,我路过这里,想起来这附近好像是洛阳小姐你的家。”
面前穿着一身规整的西装——戴着让人印象良好的眼镜的男人,正是她那培训班的老师。
“这份是另外的学习资料。”
他手中捧着一叠白纸——往洛阳面前递来。后者还未从他的来访中回过神,手上举着个晾衣杆,一副还在晒衣服时被打断的模样,愣愣地看着他。
许久后才开口询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