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崧仔细看着文件和照片,眼里放出金光,脸上浮起笑容,脑袋也跟着晃了晃。“唔,很好!马上把这些东西转给参谋部。”
何金把文件和照片收进皮包,看着陈墨崧的表情,试探地说:“陈长官,卑职想跟您说句题外话。”停顿一下,见他没有异议,何金接着说:“卑职觉得,您对蒋处长未免、未免太客气了。您当年在保定军校上学时,蒋处长只是个穿开裆裤的小毛蛋。现在,您对他老弟长老弟短的,这有点……”
“你懂什么?”陈墨崧不以为然地抬了一下手,“他是***第一号大红人,而且又是小蒋的一家子,将来可是前程无量啊。”
“陈长官,您太高抬他了。”何金嘴巴一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和蒋安邦是同乡、同学、同龄人,如今,蒋安邦当了处长,而他还只是个副官,心里免不了酸溜溜的。
“小蒋是zj奉化县的,而蒋处长是ah淮水县的,根本叙不上关系。况且当初中央政治学校抵制小蒋当教育长,为此还闹出一场很大的风波。闹事那阵子,他还是个头,刺头!”
“但是政治需要小蒋接受这个根本叙不上的刺头亲戚,你知道吗?推荐蒋安邦来我这当处长的恰恰就是小蒋。年轻人,你要记住。”陈墨崧抬手指了一下张大嘴巴的何金,他与蒋安邦同龄,而陈墨崧却对他摆出长者和长官的派头,还带着教训的口吻。
“当你成为强者的时候,对反对你的弱者不妨大度一些。想当年,老头子清党的时候,他的很多黄埔弟子都强烈反对他。他们当中有人参加了共产党,有人参加了其他反蒋势力。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有些人跟共产党和其他反蒋势力都断了联系。因为反蒋,又被政府通缉,穷困潦倒,连吃饭都成问题。如果你处在老头子的位置上,你如何对待这些人?”
何金笑了,“我可能不会要他们的命,但我会告诫其他黄埔弟子,看见了吗?这就是反对我的人的下场。当初现成的轿不坐偏要受驴颠,如今是两头不落好,图熊吗?”
“看来你只能当个副官,成不了长官喽!”陈墨崧起身拍了拍何金肩膀,“老头子没有看他们的笑话,相反,还派人劝他们,过去的事就算了,师生之间再闹再争还是一家人,回来吧。于是,这些人感激老头子在他们落难时候拉一把,就纷纷回来了。”
“那老头子没叫他们写个检查检讨之类的吗?”何金已经闭拢的嘴巴又张大了。
“你不觉得这样做是既当被告又当法官吗?”陈墨崧眼皮一翻,晃晃脑袋接着说,“因为老头子给这些人台阶下,他们对老头子特别忠心,这就叫士为知己者死。”陈墨崧又坐到椅子上,摸了摸后脑勺,“这些人现在有两位就在我们江北行营,而且都是中将级的军官。”
何金眼睛瞪得老大,“谁?叫啥名字?”
陈墨闪咧嘴笑了,“怎么?你还想抓人家的把柄呀?既然老头子都不抓人家把柄,所以你现在没必要打听人家姓名。不过将来你要是写***的历史或者写****将领的传记,需要加点丰富情节的时候,那时我可以向你透露。”
陈墨崧拍了拍额头,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好啦,你出去吧。噢,你顺便喊一下蒋处长,我跟他的谈话还没完呢。”
何金知趣地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