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箴直接让车夫把马车赶回府里,而他和阿离则是一前一后的来到一间客栈的客房里。
赵子箴本以为,阿离说她不舒服,此时应是靠床休息的,但是等他推门而进的时候,却看见阿离在对镜梳妆。
阿离呆呆的照着镜子,铜镜里的人看着有些模糊,她不太看清自己的模样。
发觉赵子箴已经走进来了,阿离回头问道:“我美吗?”
赵子箴脚下一滑,差点滑倒在地上。他定了定神,冷静反问道:“你病傻了?”
阿离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却轻笑了起来,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得意说道:“你不觉得美不要紧,少卿大人喜欢就够了。”
赵子箴一惊,他隐隐发觉了阿离的意图,但是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要色诱他?”
“你说得太难听了,这叫美人计。”阿离还是紧紧的盯着自己在镜中的脸,但是始终瞧得不太清楚,“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跟在他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轻易就发觉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给我通风报信。省时省力,再好不过了。”
这客栈里的铜镜始终太过粗糙,阿离怎么也看不清,最后不由得有些暴躁起来,她又再次回头问道:“我美吗?”
赵子箴认真打量她这张脸,随后道:“还行,但是要想色诱叶寻,还不够。”
阿离把铜镜反扣下来,丧气道:“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给我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吧?”
赵子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我觉得,此计太过冒险,别到最后你诱他不成,反而是他诱你了。”
阿离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他也不见得就是什么风华绝代的美男,那张脸也还行,但是想色诱我,还不够。”
他们两个之间,向来只有赵子箴听阿离话的份,阿离觉得可行,赵子箴觉得再不可行,那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阿离问道:“你们的少卿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赵子箴认真的回想了一番,而后道:“他还未娶妻,也没见有什么风月传出来,不过他每次去醉客坊陪酒的酒娘都是清雅如菊那一款的,太有风情的他不喜欢。”
阿离听了,反问道:“江南女子,温柔水乡的那种?”
赵子箴虽是不确定,但是却也点了点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反正他又不是叶寻,哪里知道他的口味如何。
阿离一听,她把自己的油纸伞撑开后在屋内走了几圈,随后回眸对着赵子箴一笑,“我现在觉得,我父亲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阿离这一笑,端的是温婉无比,加上她眼中还有热气浸出来的水气,乍然一看上去,真的就如同从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女子一样醉人。
只是可惜,赵子箴又哪里会着她的道?
“你别这样对我笑,我有点怕。”
以往阿离这么对他笑的时候,就是他要倒霉的时候。
赵子箴记得有一次,就是因为一个奇丑无比的荷包,他还被阿离胖揍了一顿。
定北侯一心想把阿离养得温柔贤淑些,那女儿家怎么可以不会些绣活呢?所以他便给阿离请了个绣娘教阿离绣花。
只是阿离拿那小小的绣针莫可奈何,最后绣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她第一次绣了个荷包,原本想送给定北侯做纪念的,但是阿离自己也觉得实在是不堪入目。堂堂定北侯身上挂着这样的一个荷包,那还不是让人笑话?
阿离纠结良久,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但是到底是第一次做的东西,就这么扔了也实在舍不得,后来阿离便想着把荷包送给覃歌。
阿离觉得丑,覃歌自然也觉得丑,他说什么都不肯收下,死活就是不收。
他拒绝的时候,阿离也这么对他笑了一下,笑得温良无比,而覃歌接下来的下场,就是被阿离揍了一顿。
最后覃歌委屈啪嗒的被迫收下了那个荷包。
想起那些往事,赵子箴不禁叹了一口气,一个这么霸道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只喜欢用武力迫使人屈服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色诱叶寻这个计划不可行。
赵子箴知阿离甚深,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遇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揍人出气,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可以肆意嬉笑的年纪了,当初内里脾气火爆,外表不动声色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更加不动声色的大姑娘。
赵子箴看着阿离,轻声道:“你真的打算用这个所谓的美人计?”
阿离把伞一收,冷淡道:“自然,只要我能接触他,一切都会更加顺利不是吗?你也不用再孤军奋战了。”
“只是……”赵子箴委婉道:“叶寻他,见惯了美人。”
阿离恨恨瞪他一眼,“哼,美色这么肤浅,单凭一张脸也太没有分量了。要他对我上心,自然要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了。”
赵子箴叹了口气,“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阿离缓步走了走,挑眉道:“自古以来,多少缠绵悱恻的爱情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戏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么?要少卿大人对我另眼相待,那就来一出英雄救美吧。”
英雄救美,一般美人都会爱上救人的英雄。
赵子箴呆了半晌,最后才问道:“你要救叶寻?”
“只要在他落难之时,我再救他于危难之间,到时他自然会对我心生感激,接下来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赵子箴危难道:“只是叶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