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严骥就真切的感觉到林黛玉肯定是生气了。
她起得比平日晚,随后带着林珏去和明依澜一起用饭,没有像平时一样的早起和他一起吃饭。
待他下衙时候,她正抱着猫在花园散布,也没有来迎他。
夜里依旧只有书房对他敞开大门。
明依澜只当不知,并不插手,倒是黎嬷嬷劝了几句,“奶奶就是生气也等郡主不在的时候,这个样子被郡主看去,万一生了嫌隙可怎么办。”
“母亲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林黛玉道,“也是给他提个醒,这等事把我当傻子一样晾着,难不成他觉得我是这等愚昧之人么,为了个旧婢就没了轻重。”
黎嬷嬷叹了口气,“由着你罢。老奴给雪鸳灌了哑药,送回去了,要是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除了不能说话也能安生过日子。”
“嬷嬷心慈,这般就很好了。如果她在生事,就不用手软了。”
如是过了三四天,明依澜借口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回郡主府了,剩下还在冷战中的小两口。
林黛玉和寻常似的,该吃吃,该睡睡,浑似府中没有严骥这个人。
严骥碰了几次钉子,便呆在书房不再来了,府里的氛围日渐压抑起来,连着林黛玉几个大丫鬟都不敢说笑喧哗。
林黛玉手里捧着书,却半点也没有看进去,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反而让严骥也生起气来,却也不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秋末时节天黑的已经很早了,碧菱替她多盏灯,屋里亮堂堂的,却也冷冰冰的。
一旁的墙上还挂着陆伯父今年新画的风筝,百宝阁旁悬着的是那日去庄子收到的走马灯。
林黛玉无声叹了口气。
忽然白白和狗子叫了起来,蹭到来人身上,来人静静的坐在林黛玉对面,看了她一会儿,林黛玉只管失神,怅然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是我的错,这事我不该瞒着你的。”严骥拉了林黛玉的柔荑握在手里,“只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林黛玉道,“并不是因为单这个事才生气的。我们既为夫妻,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这事你既知道了,觉得不好处置也只管告诉我便是了,难道我是无理取闹护短的人吗?你再想想,倘若黎嬷嬷没有找到那书,幕后之人打上门来,岂不是满盘皆输?”
严骥张嘴要解释,林黛玉淡淡的侧过头去,“我知道你们爷们都有出息,就算黎嬷嬷找不到也有后手。可我还是那句,我们是夫妻,明明一句话,不肯有商有量,非要这样使心计。你既不信我,外头的事也不必和我说,反正你也这样认为了,觉得雪鸳跟我年岁长了,我看她比看你还重。”
“我只是怕你伤心,想徐徐的让你知道。我忽然告诉你这个,你也要信不是?”严骥语气柔和,像是哄孩子。
林黛玉却骤然抽回手,脸上满是怒气,“为什么不信?你说的我自然是信的。你既不信我信你,那如今便是不能了,碧菱,请大爷回书房。”
她一通信不信的,没把严骥绕进去,倒把自己绕进去了,也不肯正眼看严骥,眼眶一红,泪就往下落。
严骥摆手挥退碧菱,坐得近了些,强行把林黛玉揽过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打小就一个人习惯了,遇到事难免也想自己解决了。这事我本已经都打算好了,只是让黎嬷嬷告诉你一下,我连碧菱家门口的人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引蛇出洞。”
“你意思是我打草惊蛇了?”林黛玉手肘往后打了他一下,但是没挣开。
严骥凑在她耳边道,“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什么事都告诉你好不好?别气了,你说了,咱们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林黛玉吸吸鼻子,不说话。
“跟个小孩儿似的。有些事不想告诉你,是怕污了你的耳朵,要男人干什么的,不就是顶门户用的。”严骥给她擦了眼泪,“母亲都跟着你给我没脸,够不够出气?要是还生气,只管打我骂我,可别哭了。”
林黛玉哽咽着道,“本来就是你不好,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我就真跟个小孩儿似的这样没用?”
“不会不会,玉儿这件事处置的很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答应你以后不会瞒着你。”严骥在她手指上亲了一口,这是他常做的动作,总是很轻的一触即离。
林黛玉勉强点点头,“看你表现吧。”
冷战之后自是别有一番情趣,翌日林黛玉打着哈欠在严骥腰间挂了块玉佩,严骥道,“要是困就再睡会儿。”
“当然要睡。当官果然不好玩。”林黛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行了,走吧。”
“你一点也没有不舍得?就这么赶我走了?”
“再不走你就来不及用早饭了,总在车上吃对脾胃不好。还好不用上朝,不然得和父亲似的天不亮就起。”
严骥在她发顶落了个吻,“等我回来吃饭,好些天没一起吃饭了。”
“知道了,做你最喜欢的。”林黛玉推了他一下,目送他出了门,又回去脱了外衣,爬回床上补了个觉。
严骥手里有郡主府的人手,又有光王府帮忙,很快就查到去接雪鸳的人和忠义王府有些关系。
明依澜道,“这事不用你插手了,他既然不想好好当王爷,大家走着瞧。”
她直接进宫和太后告了一状,“他虽说是亲王,可咱们家也不是破落户不是?姓着一个姓的,就这样明摆着收买人陷害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