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七的话,刘远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绝望至死。
你娘的,还让不让人混了,襄王府都出来了,这几乎是襄阳府这底盘上最大的势力了,不但有权有势,关键是人家还有理有据,这次想不死都难。
老天爷啊,你给我开什么玩笑啊,在现代社会活得好好的,非要给我送过来,送过来就给我送到绝路上去,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算了,好像还真不是!
刘远山深吸一口气,现在唯一的指望只有趁机逃走了。
“哦,原来是朱七爷!”里正拱拱手,气势自然不自然的就软了几分,对方是皇亲国戚家的人,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也不是他们这种**能够惹得起的。
村里的很多人听说来人是襄王府的人之后,也只能留给刘远山一个同情的目光。哀叹的哀叹,唏嘘的唏嘘,一个个都缩回了脖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朱七爷!”里正没有立时就走,极其诚恳的说道:“你看这一家子也挺可怜的,要不咱们打个商量,这钱让刘孝忠想办法……”
“这位仁兄!”朱七打断了里正的话,摇摇头说道:“天下尽是可怜人,但我们也只是个下人,也需要交差,现在主人的银子已经花了出去,如果不把人带走,就只能阉割我那十岁的孩儿了,他也是可怜人呐。”
一句话说的里正无话可说。
刘孝忠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刘嫣然从房间里又跑了出来,对着朱七磕头,说道:“朱七爷,你放了我弟弟,我力气大的狠,你把我拉去吧,做丫鬟也好,做猪做狗也好,你看行么?”
朱七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对不住了!”伸手朝属下一摆,道:“押走!”
几个人乱七八糟的将刘远山捆起来,然后拖着就走。
刘远山心道这次真特么栽了,我的救星呢,老子的贵人呢,你特么该出来了。
“住手!”
刘远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王秀才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遍高声喊道:“前面的仁兄留步,莫要知法犯法。”
朱七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一摆手命令属下停住脚步,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如何便知法犯法了。”
他停在刘家门口不远处,专门等待王秀才过来,周围逐渐散去的人们,看到王秀才跑过来之后以为有了主心骨,便又围拢而来。
“王秀才,你快救救我弟!”刘嫣然跪在地上,已经流不出泪了。
王秀才伸手将她拉起来,说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事!”转眼看向朱七,说道:“这位仁兄,你要知法犯法么?”
王秀才原来是一生、二瓜和毛豆三人去搬的救兵。
朱七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王秀才看一下,说道:“这位兄弟,请问我这卖身契是真是假?”
“真!”王秀才说道。
“那我将这少年买走可犯了哪条王法?”
“不曾!”
“那你如何阻我,又为何说我知法犯法?今日若不说出个道理来,有你好看。”朱七办事稳重,能不节外生枝便不愿与人交恶,但这并不代表这身为襄王府管家之一的朱七爷脾气好,好拿捏!
王秀才先喘了一口气,然后恭敬一礼,文文弱弱的道:“朱七爷您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来。”
“你认识我?”朱七盯着王秀才,露出一丝意外。
“恩,以前在襄阳府和朱七爷见过几次面,但朱七爷您恐怕不认识小生了!”王秀才指了指刘远山,说道:“您将这个少年带回府中,可是为了阉割成仆役?”
“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朱七爷不隐晦。
王秀才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朱七爷你差点连累了王府尤不自知么?”
“连累王府?”朱七顿时大惊,大明王爷不比前朝和唐宋时代拥有巨大的特权甚至是兵权,他们名声好听其实只是一群被朝廷圈养起来的猪而已。
为了怕被朝廷抓住把柄,王府对下人的管束极为严格,这也是朱七身为王府管家之一明面上却也不敢太过飞扬跋扈的原因。
此时听到会连累王府,朱七焉能不吃惊!
“是啊!”王秀才深吸一口气,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展开说道:“我这里抄录一封今年二月份朝廷下的中旨,容我帮你读读。”
说完,王秀旁若无人的读了起来,道:“上谕曰:《会典》规定,民间有四五子愿以一子报官阉割者,有司造册送部选,敢有私自净身者,本身及下手之人处斩,全家发烟瘴地方充军,两邻歇家不举者治罪。
近来小民希图射利,违禁私行阉割。自今以后,且不收选,敢有犯者,按法正罪。十六岁以上罪坐本身及下手之人,十五岁以下罪坐主使及下手之人,其主使除嫡亲祖、父依故杀子孙律科断,如系伯兄母舅亲威人等,与同下手之人必杀无赦。倘有强阉他人幼稚希图诬赖的讯明反坐,亦不姑息,布告中外,确行遵守。”
当读到“如系伯兄母舅亲威人等,与同下手之人必杀无赦”的时候,大伯刘孝忠身体一抖,差点晕死过去。
刘嫣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朱七则是一脸郁闷,伸手从王秀才手中夺过那纸面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有些疑问道:“果真是陛下的中旨?”
王秀才额头微微冒汗,道:“朱七爷啊,我有几颗脑袋敢假传圣旨?”
朱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