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老夫看你年幼让你三分,但是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叶翔气的脸色发白,眯着眼睛看着刘远山,停了一停,又道:“你说大金关便大金关,名字的事情好商量,但是你不准我的粮食外运是何道理?这整个大明朝可都没有如此规矩。”
“是啊!”袁司善也开口:“三郎啊,不是我倚老卖老说你,就那征收商业税这件事情来说吧,咱们大明朝也没干过啊。”
市农工商,商人排在最下面一等,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一种人,家里有了商人,其家人子孙甚至无法参加科举考试,可见大明朝对于商人的轻蔑程度。
人都说商人逐利轻离别,无情无义,在士大夫治天下的大明朝,这帮子人自然就没有了地位。可是虽然没有了地位,却获得了另一样好处。
大明朝轻视商人,竟然到了都不屑于收取他们税赋的地步。
袁司善明面上不是商人,可是他监管工房,房县中最大的那个码头基本上就是他家的,暗地里其实插手了不少商业,如今刘远山要卡在大金关收税,他自然便倒了霉么!
“三郎,这,似有不妥!”连一向支持他的刘欣都站出来表露反对的意思。
还有一旁的秦教谕,思索了半天说出一句话:“我怕横征暴敛过度,劳民伤财的话,容易引起暴动,如今房县太平得来不易……”
“秦大人!”刘远山适时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道:“您老人家多虑了!”
开玩笑!
若是对农民课税的话,他们有那种忍受不了无法生存的可能,可是如果对商人的话就不存在了,因为商人有的是钱。
退一万步来说,税赋重到了一定程度,那些商人如果觉得受不了的话,完全可以不干嘛,回家种地就是了。
不过这些道理,刘远山不打算朝一个书呆子解释。
“你!”叶翔看到下面河里扑腾的儿子被救出来,松了一口气,可对刘远山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狠狠的指着他说道:“黄口小儿,你如此胡作非为,肆意妄为,比那些市井无赖更为可恶,真当我房县无人,我襄阳府无人,没人治得了你么?”
“刘大人!”他回过头,又朝刘欣深深一礼,“他刘远山不过一介白衣,凭什么出口即法,这两件事情,到底是县里衙门定的,还是他刘远山定的?”
黄雄已经离任逃跑,如今县里最大的官便是顶着“代知县”头衔的刘欣,叶翔朝他发难,刘欣顿时苦了起来。
“这……”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实话,这件事情刘远山之前是跟他商议过,可他也没同意啊。但若要抛弃刘远山,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
“刘大人!”不等刘欣回答,叶翔又道:“若此事刘大人所定,我叶某人就得罪了,说不得要去巡抚大人那边评评理,讨要一个公道出来;若是刘远山肆意妄为,还请刘大人不要袒护与他!”
刘欣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坚如磐石的大金关,想到往日种种和刘远山此前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股热血,脱口而出道:“叶先生要到巡抚那里讨个公道自然随你,这件事和刘远山没有关系,是本官定的!”
“嗯?”叶翔万万没想到,刘欣袒护刘远山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这……”其余的人也都惊呆了!
这是干什么呀?刘远山只是个白衣而已,你刘欣是有功名的人啊。
再说了,你****的刚刚还劝刘远山来着,这变脸变得也太假了吧。
“呵呵!”刘远山开心一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道总算没有看错这货,口中却畅快的说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加收商税,禁粮外运!”刘远山伸出两个手指:“这两件事情,对于咱们房县和房县的老百姓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咱们商税收的多了,便是对于朝廷也是好事,便凭你到了内阁首辅那边,也说不出一个理字来!”
“哼!”叶翔冷哼,“嚣张跋扈,乃是祸患之源,刘家小子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深夜鬼来,睡不着觉么?”
“你能如何?”对于这种威胁,刘远山从来都是马上威胁回去:“来人,叶先生人老了,脑子却有些热,送他回家洗洗头!”
“是!”刘大朝刘远山躬身行礼,然后对着下面一挥手。
不多时,二三百人的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各自倒着明晃晃的刀剑,从城墙下面飞跑而上,将整个大金关占据完毕。
黑甲长刀,个个英武不凡。
“送叶老爷子回家!”
刘远山一声令下,十余个大兵上去就将叶翔按倒,从城头拖了下去。
“姓刘的小儿,你如此对待老夫,不得好死!”叶翔被拖了下去,口中不忘大骂。
刘远山哈哈大笑,道:“您老人家放心吧,肯定你死在我前头!”
看到如此阵容,众人无不唯唯诺诺。
刘远山斜睨众人,道:“现在,本公子要在大金关加收商税,驻军看守,谁还有不同意见!”
众人被他无赖脾气吓得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很显然,很多人不同意他的想法,可是又不敢明言说出来,怕自己和叶家的家主一般被人从城墙上拖下去。
毕竟叶家有背景,有人在外为官,还有一个乡试案首,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的;既然叶老头都被刘远山这个流氓掂来丢去,自己算那根葱?
“那好,看来如此而为,真是得民心之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