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抬头,看向神采飞扬的周宣,心中却是忧虑的。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进宫跳了一曲舞,而被皇上和皇后留下了印象,三年后,安定公李从嘉选妃子,自己就入了皇上皇后的眼。周宣,难道真的要重复自己的老路?自己要不要去提醒她一下?
“哎呀,你们俩来了。快,看看,这些方纹绫和水波绫的料子,是今年最时新的料子了,你们挑上喜欢的,回去做两身新衣服,下个月随着老爷入宫贺寿,可不能丢了咱们家的脸。”周夫人高兴地道。
周宪神色淡然,落进周夫人眼中自然是不情愿之意了。“娥皇,能够进宫赴宴那是天大的荣耀,你这一脸的不情愿是怎么回事?”
周宪轻声道:“母亲,女儿唯恐进宫丢脸。”
周夫人恨铁不成刚地看了周宪一眼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好生学着,就不会丢脸了。”随即不理会周宪,亲手给周宣挑起料子来。
周宪将进宫赴宴之事和郭荣说了,然后又说了自己的忧虑。“你说,我要不要去和周宣说说?她这样兴高采烈的,万一真的走了我当年之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郭荣暗叹周宪心软,此时该烦恼的是她自己进宫之事。前世李璟能为儿子挑中娥皇,这一世也未尝不可能。而且以他观看周宣的言行,对于嫁进皇家,她肯定是愿意的。只怕娥皇好意的提点,在她看来,是对姐姐的嫉妒和使坏。
“进宫赴宴低调行事便可。至于周宣,你若是实在放不下,就去提点一二吧。”
周宪靠进郭荣的怀抱,轻声道:“现在我都宁愿自己没有重新活过来……”
郭荣听了这话,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及对命运的不满。
“姐姐,你真的决定在皇宫大宴之上献舞么?其实得了皇上和皇后的称赞也不一定是好事。姐姐这样聪明,应该知道父亲和母亲的打算,妹妹觉得皇家的人并非是良配。”周宪将周宣的丫鬟们都遣了出去,说了这一番话。她不能告诉她前世的事情,只得这样劝解了。
周宣皱眉看着周宪,这个妹妹虽然才艺不及自己,但是容貌明媚,比自己漂亮打眼不少。她这样说,是有什么目的?想独占鳌头么?是,虽然说皇家的男人肯定不止一个女人,但是其他的男人就好了?而且,自己相信,凭着自己的才艺容貌,一定能够得到未来夫君的喜爱的。
“妹妹不必多说了,姐姐我主意已定。妹妹还是好生想想你要在宴会上表演的节目吧。”
周宪很是郁闷地被周宣请出了门,怏然而回。
“琵琶声中杀气四溢,你很少弹这样的曲子。”郭荣听着琵琶声止才出声道。
“我决定了,进宫后就弹奏这首《十面埋伏》,皇上乃是文人心性,一向不喜欢武夫,喜好的舞曲,要么平和要么绮丽,这昂扬的曲子,应该不会引来他的重视的。”周宪抛开周宣之事,抱着琵琶抬头笑道。
郭荣弯眉道:“确实如此。宴会那日,我想跟着你亲眼看看这雕楼玉砌的唐宫。”
南唐皇宫,前世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周宪面带惆怅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