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江湖中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有闲谈扯话的酒客,也有匆匆路过的侠者,更有可能隐藏着某些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而最为常见的是那些身无分文但又嗜酒如命的酒鬼。
龙山镇,地处武当山脚,受益于武林泰斗武当派的威名,镇上江湖人士川流不息,随之,镇中唯一的酒馆无极酒馆天天门庭若市,生意十分兴隆。
这日酒馆掌柜正以极快的手法算着账,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角落里一张桌子,桌子上趴着一人呼呼大睡,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而他面前堆着十坛空酒壶。
哼,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伙计放他进来的,看这样子,又是一个没钱付酒帐的混混,可惜了我那十坛女儿红,那可是十两银子啊。酒馆掌柜一想到酒钱收不回来,心里就如刀割般滴着血。
过了一会,酒馆门口走进三人,面容清秀,神情严肃,其中较为年长的两人腰间挂有长剑,即使隔着剑鞘,一股寒气也不径自走,而中间年轻一人虽然没有武器在身,但腰间一块外观精致的玉佩格外醒目,一看就是江湖之中某家门派的高徒。见贵客来临,店小二不敢怠慢,马上上前招呼:“哟,三位客官,快快请进,本店女儿红、竹叶青、杜康、桑落酒等一一俱全,包你满意。”
“给我们找块干净的桌子。”其中一人回答道。
“好嘞。”店小二吆喝一声,便招呼三人进屋寻找位置,但放眼望去,岂料今日生意格外红火,竟无一空位。正值皱眉烦恼之时,酒馆掌柜已经走过来应声道:“来来来,各位客官这边请。”说着眼神指使店小二去把那名穷酸酒鬼赶走。
店小二领会其意,急忙走到角落里,去拉那名沉睡的酒鬼,但此人睡得极沉,任他如何打骂,都无法叫醒。
掌柜见状大怒,心想你没钱付账就算了,现在还要霸占酒桌挡我财路,岂有此理。马上从后院喊出三名打手,命令他们将此人扛出去。
在江湖之中开酒馆,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意,不雇佣一些身怀绝技之人来做护院,这生意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而在这繁华的龙山镇,竟只有这么一家酒馆存在,也自有它的道理,那便是这酒馆中的护院。只见掌柜此番叫出的这三人,五大三粗,面容狰狞,一身横练肌肉可摧金断石,全身自上而下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压力,一看就知都是从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练家子,那一拳头下去,寻常人可不好受。
但见那名酒鬼原本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被这三人一把拎起抡了几拳后,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痛苦地吐着酒水。
“臭小子,没钱付账还要赖在这里不走,现在还把我地板弄得这么脏,不打断你几条狗腿,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们三个,把他给我抬出去,往死地里打。”看着满地的呕吐物,掌柜怒道。
听到吩咐,三人一脸狠笑,上前架起这名酒鬼往门口走去,期间还时不时的往肚子、胸口处揍上几拳。
“慢着,掌柜,这人的酒钱我付了,不要为难他。”这个时候,那名带着玉佩的人说道。
掌柜一听有人付钱,心中大喜,这总比打死这人的好,急忙喝住三人,笑道:“这位客官宅心仁厚,那我先替那名酒鬼谢谢你了,酒钱十两,加上清洁费二两,合计十二两银子,谢谢。”说着,掌柜向说话之后伸出手。
还要清洁费?还这么贵?真是个奸商。只见另外两人眉头一皱,眼神盯过来,一股寒气随之逼来,掌柜心中一阵冷汗,心想哪来的小子,难道还想向我动武?想我在这龙山镇经营酒馆数十载,碍于武当雄威,中原武林各派都会给上几分薄面,这几名小子倒好,不知哪门哪派,竟敢怒目于我。
“这是十二两银子。”此时,那名刚才说话之人已经从怀中取出银两递于掌柜。
掌柜顿时舒了一口气,接过银两,又满嘴笑脸的上去询问吃什喝啥。而原本架着酒鬼的三人也瞬时把酒鬼往门外一扔,便返回后院。
店小二急忙把地板搽拭干净,收拾好桌上十坛空酒壶,邀请三人坐下。
此三人实际皆为女扮男装,年长一人名唤张毓,天山派弟子中排行老二,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人称飞雪漫天,据传已将天山派镇派绝学飘雪十二式全部学会,因其多次遵从师命,下山行事,所以成为天山派中江湖阅历最丰富之人。
年龄稍轻一人名唤卢倩薇,天山派弟子排行十三,为人和蔼,性格淳朴,但武功平平,时常跟随张毓一起下山办事,所以师姐妹之间感情较好。
年级最轻那人名唤俞沐嫣,天山派掌门俞寒裳独女,从小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修炼天山派武学,因此被其母一直留于门中,禁止下山。正是因为如此,才对山下生活十分憧憬,时常纠缠着张毓给她讲解江湖趣事,向往江湖生活。
天山派,武林之中唯一一个只收女弟子的门派,以前鲜于江湖中走动,所以人们对其知之甚少,直到俞寒裳继任掌门之后,开始派出手下弟子下山游历,而且不知怎的,竟交好上武林泰斗武当派,此番恰逢武当掌门无尘道长六十大寿之际,特派出旗下得意弟子前来贺寿。
“俞师妹,你初次行走江湖,对其中许多善恶是非尚未明朗于心,像刚才那种酒鬼,随处可见,如若你对所见到每人都要施以援手,那即便让师傅倾家荡产,也依然没有个尽头。”张毓向俞沐嫣说道。
“张师姐,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