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花依稀能听到小武的声音传来,就是不远处的雨夜里,回声很小,但她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
这一声声的呼喊声,犹如在她心里注入了一针兴奋剂,顾不得大雨,她撑起身来将头探出了车窗。
“小武,这儿……这儿……我们在这儿……”
喊完了这话,她又兴奋的转过头来,轻声唤道:“雷衍,小武来了!钤”
可是,他没有回答。
陆小花吓了一大跳,颤声又喊,“雷衍!洽”
他昏过去了,陆小花死死握紧他的手,一直和他紧紧交握着,心里那根弦绷紧了。
抿紧嘴唇,她静静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
雷衍,你撑住了!
雨夜里,不远处手电频那强烈的光线看上去格外温暖,一队特种兵和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正疾步赶过来。
走到最前面的,正是接到雷衍电话就奔命似的小武。
其实他们来的速度很快,非常快,但是对于陆小花来说,那感觉漫长得像过了整个寒冷的冬天。
一赶到地点,小武急得直挠头,“嫂子,首长怎么样了?”
“快,快救他!”
首长受了重伤,几个军医哪敢担误?
迅速拿出医药工具,采取了临时急救措施,考虑到他的伤势,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头部,然后用力掐着他的大腿和小腿,还好他只是昏迷了过去,感觉到痛感,腿还条件反射的微微一动。
军医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脑门,大声说,“有反应,还好还好。”
有个护士过来赶紧先给他挂上点滴,就在现场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一切都弄妥当,几名特种兵将随行带来的折叠担架展了开来,然后将他高大的身体稳稳当当地抬了上去。
那个飞快,那个速度,撑伞的撑伞,抬担架的抬担架,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山上攀爬了上去。
“医生,他……有没有危险?”亦步亦随地跟在担架边上,陆小花身上有些疼痛,但比不上她心里的着急。
“应该……没有大碍!”
而担架上的雷衍由着他们折腾,没有再睁开眼睛。
军区总医院。
一早接到消息,华院长还有相关的医疗专家早就等待在那儿了,他们一到医院,专家门交换了治疗意见,立马就组织了一系列的检查和诊断。
在这段时间里,陆小花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度日如年,而憨厚得半天蹦不出句话的小武除了挠头,也是半响不吱气,过了好久,那个穿着无菌服的军医才出来。
脸色有些凝重,但看上还算正常。
陆小花赶紧迎了上去,紧张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首长右胸第三根肋骨骨折并伴有少量血胸,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好在脑部无明显外创。”
“严重么?”
“他身体底子好,复原会很快的。”
松了一口气,陆小花点了点头,“谢谢。”
接下来又是繁复的治疗和护理,陆小花插不上手,只能默默地守在边上,等弄到这一切已经是晚上12点,经过观察确定他的病情稳定后,雷衍被转入了高干病房。
诺大的高干病房,比普通家庭的套房更宽敞,一应设施都非常齐备,洗手间,小厨房配套完整。
可是,这天晚上对陆小花来说,确是特别难熬。
因为雷衍受伤淋雨,有些低烧。
心急如焚的陆小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冷敷,冰袋,各种物理交替使用,好一顿折腾下来,他终于退了烧。
长吁了一口气,她默默地看着床上那个向来强悍的男人,输的液体里有镇定的药物,他睡得很沉,但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医生说是因为失血过多。
而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整个晚上,她眼睛都没闭一下,就这么看着他,这也是她第一次仔细观看他的睡颜,以往总是她先睡过去,等她醒来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所以,她从来不知道,睡着了的他,眉头都微微拧着。
他睡得并不安稳,总是不停地出虚汗,她就用温毛巾替他擦拭,他过一会儿嘴唇就干裂了,她就拿了棉签一点一点的醮了沾湿他的唇。
很耐心,很仔细,心力交瘁,忐忑不安的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可是,他还是没醒。
陆小花有些害怕了,不会像那些狗血剧一样,来个什么植物人或者失忆什么的吧?
这么一想,她就凑近了一点仔细看他,看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实在忍不住,她将唇附了过去,将附到他的唇上——
“嫂子!”
背后一声呼唤,臊了她一个大红脸,赶紧站起身来。
“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接到消息飞快赶过来的刘一鸣和王萍。
要是换了平时,指定得拿她刚才的动作调侃的,不过目前这样的情形么,没人还敢开玩笑,尤其是刘一鸣,看到老大弄成这样,他吃惊之余又忍不住内疚。
“嫂子,这事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
“哪能怪你?这天灾**的谁又说得清!”心不在蔫的笑了笑,陆小花觉得如果真要怪,那只能怪自己。
一直没说话的王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眼睑,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在看到她那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时,又怜惜又内疚,语气就有些哽咽,“小花,别太担心了,首长用不了多久又生龙活虎了。”
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