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一片叹息声中,周仁远和朱慈烺回到了钦差行辕。朱慈烺因为不胜酒力,便去歇息去了。
周仁远没有任何困意,静静地坐在房里喝茶。墨竹小声道“小王爷,你还不困?要不要我准备给你洗漱?”
“不用!”周仁远摇摇头,“墨竹,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去休息,我在等一个人。再说我自己会洗漱,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墨竹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天寒地冻的,我还是给小王爷再取盆火来,陪陪王爷。”
周仁远笑笑说“我刚才喝了酒,身上热乎着呢。你早些休息去吧,等下铁山会带客人进来的,你不用忙着了。”
墨竹应了一声便低头出去了。
过了半晌,沈铁山在门外禀报道“王爷,郑芝龙郑总兵前来拜访。”总算来了,周仁远心说道,便对沈铁山道“请他在前厅等候,我随后就来。”
周仁远来到前厅,看到郑芝龙,郑泓逵和郑成功都来了,不觉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郑芝龙会只身前来。
郑芝龙三人一见周仁远连忙施礼,“末将三人不请自来打扰王爷休息了,恕罪恕罪。”
“哪里?哪里?”周仁远笑道“三位郑将军联袂而来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怪罪三位。请坐,铁山,上茶!”
沈铁山倒上茶,便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警戒。
郑芝龙喝了口茶,开口说道“末将三人在今天晚宴上听闻王爷说道海外蛮夷竟然有这么多的强大舰队,实在震惊,不知王爷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他对周仁远的话还是有些怀疑。
“我在衡州时,有位叫罗斯特的外国传教士,原先在澳门居住有些年头,后来又到了衡州,正巧我和他是朋友。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周仁远找了个借口。
“哦!原来是外国传教士的消息,他常年居住澳门,看来这事相当可信。”郑芝龙点点头。
“看来王爷与我大明的大多数官员不同,竟然和外国传教士做了朋友。”郑芝龙玩笑道。
周仁远知道他便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相反郑芝龙本身也是位基督徒,受过基督教的洗礼,但是他的宗教信仰十分复杂,他是实用主义者,因为自己的夫人是日本人,在日本还拜过八幡神呢。“我交朋友不看出身,只要是我欣赏的,就愿意和他做朋友,比如说郑少将军。”周仁远意味声长了看了一眼郑成功。郑成功一阵感激,看来这王爷是真拿自己当朋友。
郑芝龙这下既震惊又欢喜,看来晚宴上王爷把自己儿子当朋友是真心实意的,能搭上大明宗室的王爷这根线,这趟来的值。连忙说道“犬子何德何能,能蒙王爷垂青,真是我郑家的荣幸。”
“既然我和少将军事朋友,在坐的又是令郎和令弟,本王就开门见山了。”周仁远正色道。
郑芝龙三人连忙躬身回道“还请王爷赐教。”
“你可知本王陪太子出巡是何用意?”周仁远温声道,“本王是受了皇上密旨专门来找郑总兵的!”
“啊?”郑芝龙三人哆嗦了一下,连忙跪倒在地,“末将郑芝龙听候皇上旨意。”
周仁远从怀里掏出一份黄绫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建总兵官,都督同知郑芝龙为我大明保卫海疆,击退蛮夷,扬我国威,功在千秋。然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欲意何为?再者,私开海禁,所征赋税,岁入银两百万却中饱私攘,欲置朝廷于何地?特遣永明王为钦差代朕前往福建查问此事,如当属实则当重处!钦此!”
郑芝龙哆嗦着,浑身冒汗,嗫嚅道“末将—末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怎么,朝廷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拿他开刀。
周仁远知道不能太过逼迫于他,连忙扶起他,温言道“郑总兵请起,我还有皇上另外一份口谕,不知道郑总兵愿不愿意听听?”
郑芝龙眼睛一亮,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忙说道“末将愿意!末将愿意!”
“郑总兵请坐,二位也起来吧。”周仁远道,“正好太子不在,我就开诚布公了。三位将军当知道我大明现在北边流贼四起,关外鞑子又虎视眈眈,大明朝四处用兵,国库已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朝廷大臣为筹钱粮四处想办法,于是他们最后想起了郑总兵。”周仁远说道这里,故意顿了顿。他把逼郑芝龙拿钱这个黑锅让朝廷大臣来背,傻子才会说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呢。
郑芝龙气的哼了一声,朝廷这帮该死的大臣自己富的流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郑总兵私自在福建开海禁做贸易这是事实,而且日进斗金也是事实,我说的不错吧。”周仁远继续说道。
郑芝龙脸色一变,艰难地点点头,这事全天下都知道,毕竟不能掩盖。
“此事由朝廷大臣提出来,你想皇上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拿郑总兵进京问罪还是当没有这回事?拿下郑总兵,岂不寒了这福建百姓的心,也会寒了朝廷其他真心做事大臣的心,毕竟郑总兵为这福建百姓立了大功的,对不对?”周仁远痛心疾首的说道。
“对!对!我兄长一心为了大明,怎么会受如此对待?”郑泓逵插嘴道。
“郑总兵的忠心本王还是了解的,但是,你们想如果让皇上当没这回事怎么向朝廷大臣交待,怎么向天下百姓交待?不然就不会派太子和我来亲自找郑总兵谈话了。”周仁远循循善诱道。
郑芝龙沉思半响,突然一拍桌子道“说吧,王爷,朝廷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