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谢远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觉精神极好,夜里的那个梦也很是……美味。

他醒来后,唇角上翘,睫毛先是微微颤了颤,随即,才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隔着十个装了满满的水的饭盆的殷守,正一脸哀怨的趴在榻上,盯着他瞧。

活像一只啃不到骨头的小狼崽。

谢远想到此处,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殷守见谢远对着他笑了,忍不住就伸出手,拉着谢远的手道:“阿远,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远任由殷守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斜睨他道:“不敢作甚?”

殷守想到前几日的悲惨生活,顿了顿,很是慎重的考虑了一会,才道:“不敢,不敢再疑心阿远不喜欢我。”

谢远顿了顿,伸出手指,挠了挠殷守的掌心。

殷守心下一喜,就想要扑上来,结果一不留神,就忘了床榻的中间,还放了十盆满满的水,于是腰上一凉,他直接压倒了两个半的水盆。

而谢远早就提前一步,从床榻上跳了下去,站在了床榻边上,微微笑着,很是温柔的看着他。

殷守:“……”所以,这是还没有消气?

他忍不住格外哀怨的回望谢远。

谢远只继续温柔的笑,道:“想不到阿守如今都这般大了,竟还会……”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弄湿的床榻,慢悠悠的叹息道,“果真是我从前没有教好你。罢罢罢,既如此,阿守之后,还是一个人睡好了。免得再次夜里睡得太沉,忘记起夜,将这床榻弄湿了,让为兄也跟着受连累。”

谢远看着殷守还要说话,他一扬手,断然道:“如此,此事就这般定下。”

而后转身就走。

殷守:“……”甚么叫做睁着眼说瞎话,他算是看明白了。

可惜看明白归看明白了,殷守心里却是丝毫不敢怨念,更不敢跟谢远吵——那一日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他想,他的阿远向来过目不忘,必然也是对此记忆犹新的。

既然如此,那他的阿远心中还在恼羞成怒……那也是极其正常的了。

毕竟他的阿远悉心准备了一场真正的洞房,还苦苦等了他一个下午。

结果……

跟着阿远进洞房的,是他千辛万苦寻来的替身……

殷守将这件事情又翻过来覆过去的想了一遍,觉得,他的阿远,果然是应该生气的。

而他自己……也果然是应该被阿远折腾的。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走完。

殷守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阿远从前某一次说过的话,心下觉得,这句话对他来说,好像极其的适用。

只是,他并不怕等,但他的阿远这般的生气,他到底要等多久,才能等回来他的阿远的原谅……和洞房呢?

殷守愁容满面的起了床,坐在根本不与他说话的谢远面前,一起用了膳,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跳墙回殷王府,处理事务了。

谢远瞧了他的背影一眼,在殷守警觉的要转头的那一刹那,又立刻低下了头。

小狼崽子,必须调.教!

当然,除了调.教小狼崽子之外,谢远在离开长安之前,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比如,敬王所谓的婚事。

谢远没有将那个婚事当成一回事,可是不知乐婉长公主心中是如何想的,竟是接连给谢远送了不合适的礼来,并且还上门跟谢远几番暗示——言语之间,仿佛当真将谢远当成了她的女婿一般。

谢远虽然和谢含英已经说好了这件事,但是,谢含英能帮他挡住那些开口提亲的人,却挡不住乐婉长公主这等,并不和谢含英提这件事,也不和谢远摊开了说这件事,只默默地想要把这件亲事当做是真的,当做数年前,敬王和乐婉长公主当真已经定下了这门亲事一般,当做谢远和叶闻笛,原本就是未婚夫妻似的。

谢含英闻得此事,原本要代谢远出头,却被谢远拦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谢远并不是不能处理,便不必先让谢含英做这个恶人了。

正好今日也巧,谢远让人观察了几日,终于等到今日里,敬王去了公主府。

谢远便也换好了衣衫,往公主府去。

乐婉长公主和驸马心中,原本是一心想要让小女儿嫁给敬王最看重的儿子谢瑾然的。

奈何敬王拖了几年,到了最后,也只肯将谢远给二人做女婿。

乐婉长公主心中原本还有些不忿,待得先帝将谢远封做藩王时,她心中的那一丝不忿,才终于按捺了下来。

——无论如何,谢远是被先帝册封的藩王,将来,无论敬王认不认谢远这个儿子,至少,谢远的藩王之位,敬王也好,谢含英也罢,只要谢远无大错,二人却是都不好说废就废的。

乐婉长公主于是就和驸马商议,同意了这件事情——毕竟,叶闻笛年纪大了,待为圣人守孝一年后,更是足足有十八岁。而敬王……明显是不舍得将谢瑾然给他们家小女儿。

既是如此,那他们就挑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好了。

谢远虽生在山野之中,且还颇为不受敬王喜爱。但是,谁让先帝眼明心亮,将谢远封做了有实权的藩王呢?

既封了藩王,那么,敬王将来想要翻身,必然是需要依靠谢远。

而依靠谢远,便也意味着敬王需要依靠昭王妃的娘家,乐婉长公主和驸马。而由此,他们夫妇二人,便可以借此得到更大的利益。甚至,若是他们许诺谢远,将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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