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婉表姐就是清婉表姐,她了解谢含英,也了解他。
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不少。
至于剩下的……谢远想,他还有他的阿远在,这样,就足够他支撑下去了。
更何况,能够做那万万人之上的帝王……这样的野心,谢远心中,自然是有的。
这厢谢远打算好了,待在书房里半日,待到夜里,就令人将他要请的人带到了书房。
孟三郎神色复杂的站在了这位昭宁王的书房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甚么。
而他背后的孤鸿子,则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对着谢远,就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
“愿为主公,倾尽所有,只求主公成事后,能善待天下百姓,成就一代明君!”
谢远依旧翻看着手中的竹简,一言不发。
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孤鸿子的话一般。
孟三郎、孟三郎简直想要夺门而出!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身子微微颤抖着跪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谢远,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乞求。
谢远私底下并不怎么用席子,而是让木匠做了宽大的椅子和桌子。
他察觉到了孟三郎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孟三郎,微微一笑。
孟三郎终于鼓起了勇气,对谢远道:“圣人待昭宁王至诚,今日才刚刚给昭宁王加封,并给予了诸多赏赐,甚至连昭宁王未出世的长子都得了封王的赏赐。可见圣人对昭宁王之心,日月可鉴。昭宁王就算不回报圣人以至诚忠心,也不该听信谗言,做那等不忠不义之事!”
说罢,孟三郎就开始猛地磕头,地面“砰砰”直响,像是只要如此,谢远就能听了他的话,放弃了那等不忠不义之事。
谢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站起身,走到了孟三郎身边,蹲下.身,阻止了孟三郎的继续磕头,而是和孟三郎平视着道:“你说,圣人待本王至诚,这话,你当真信么?”
孟三郎身上一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谢远站起身,漫不经心的道:“你不必磕头了,回罢。”
孟三郎一怔,道:“殿下不怕臣回去后,将这些事情说与祖父听,祖父再告知圣人……”
谢远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你以为,你不说,圣人心中,就不是这般想本王的么?在圣人心中,此刻大约早已把本王当成了自几年之前,就处心积虑谋取皇位的阴险之辈。而圣人自己,则是要忍辱负重甚至卑躬屈膝的拉拢本王这个阴险之辈,然后等利用本王解决了敬、定二王之后,再来收拾本王。你说与不说,有何要紧?左右,圣人现下,还是要巴巴的利用本王,甚而要讨好本王,你去了,也只是白费口舌,还要连累你祖父。”
谢远说罢,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孟三郎,轻哼一声,道:“多谢你将孤鸿子先生送来本王这里。至于其他……孟三郎且回罢。”
孟三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正要告辞,就听谢远又开口。
“四相家中,有适龄小娘子的,似乎,只有孟相家罢。”
孟三郎一时怔住,没有回过神来。
谢远却已经不再开口,只一摆手,让人将孟三郎连拖带拽的给弄出了房间。
谢远这才看向依旧趴伏在地的孤鸿子,神色微微复杂。
“先生,不必如此。”
孤鸿子这才终于将背脊挺直,却依旧跪在地上,道:“如何能不如此?跪盛世之君,将来的千古一帝,仆自心甘情愿。”
谢远:“……”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先生的本事,本王自是信得过的。但是,先生先背弃敬王,再背弃永和帝,其中还利用了舍弟,本王三姐福慧公主虽与本王不亲厚,却也是本王胞姐,她的死,是否又与先生有关?这等情形下,先生想要本王当做座上宾,本王……做不到。”
孤鸿子闻言,苦笑一声,只能道:“主公错了。仆从不曾背弃过任何人。仆乃是孤儿出身,被老师选中,带走学诸多本事,老师临终之际,言道仆乃是辅星降世,此生前半生碌碌无为,后半生则可辅佐盛世帝星,令天下百姓受益。仆因此而听从老师意愿,寻找盛世帝星。
仆年少时,初初见到敬王时,便一眼看出敬王身上的龙气,因此便留在敬王身边,日日夜观天象,这才算出,老师所言的盛世帝星,乃是敬王发妻所出的幼子。仆因此没有投靠彼时的元朔帝,而是投靠了元朔帝并不出色的三子敬王,想要取得敬王信任,以此将来可以教导盛世帝星,亦可以借此将家师生前想出的种种有益百姓的计策一一实施出来。可惜……”
谢远看孤鸿子的神色复杂,孤鸿子看向谢远的神色其实更加复杂。
“可惜,二十二年前,星象有变,仆却以为那仅仅是无关紧要的星象变化,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就是那次的星象变化,才使得这天下的未来都有所变化。
“家师生前,十分骄傲仆这等看天象的本事,却也曾告诫仆,天象乃是一时之天象,这世上日月星辰,皆是时时变化,天象亦是如此。我等可信天象,却不可盲从。”
孤鸿子苦笑一声:“家师拳拳之心,偏偏仆不曾听懂。直到后来发觉如今的敬王世子身上没有丝毫的龙气,敬王身上的龙气也只有些微,福慧公主更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