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一早被设的闹钟吵醒,起床发现梁卓昀一晚都没有回来,他只当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若无其事地彻底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
梁卓昀就像是掐准时间似的,非赶着他到门口就横生出来挡路。
“这么早。”梁卓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西装革履的夏庭,“要去哪儿?”
“面试。”
“面试?”
梁卓昀本来只是吹着寒风的脸瞬间冰封,像是需要重新认识夏庭一遍一样审视了半天,强压着火问:“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不是也没问过吗?夏庭在心里反问,可终究他不再是13岁,不会想什么都直接出口,他只是若有似无地往梁卓昀的眼里瞥过去,更加若无其事地说:“现在跟你说了。”
梁卓昀刚刚还在北极的温度腾腾地升到了撒哈啦沙漠,他可以自己把夏庭送到他遥不可及的地方,却没办法忍受夏庭半点想离开他的心思。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就像个暴君一样专横跋扈,但他完全不打算收敛自己。他强硬地堵在门前,瞪着眼的样子跟五大三粗的门神一样,好半天才吐出不容反驳的两个字,“不许。”
“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权利不许!”
“你是吃准了我不敢对你动手,是不是?”
梁卓昀的脑子被怒火一烧就只剩下了暴戾,夏庭喜欢跟他横,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能而着性子哄,可是现在他就是不愿低这个头。甩开搭在肩上的外套,他拖着夏庭回去,重重把人甩在沙发上,夏庭要是再敢说个拂了他意的字他能把人捆起来。
结果夏庭连个哼声都没有,只是如同一只被欺负的狼崽一样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等哪天强大了要报复回来。他一身的暴脾气倏地偃旗息鼓,立即换了一张脸,蹲到夏庭面前,放轻了声音道歉,“对不起,我昨天晚上——”
“我知道。”
夏庭匆忙地打断梁卓昀,他实在不想听梁卓昀说昨晚和新欢共度春宵去了。
“你知道什么!”梁卓昀强硬地把夏庭搂过来,“昨晚被老爷子叫去训话了,那个谁也不是我弄去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梁卓昀这个错认得避重就轻,夏庭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心平气和地回道,“我不生气,你放开,我面试要迟到了。”
梁卓昀熄下来的火瞬间又被面试两个字点燃,他抱着夏庭的手收得更紧,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夏庭身上,“有我在你用得着去面试?想去哪里告诉我。”
夏庭僵住动作一动不动,他觉得梁卓昀握住的不是他的腰,而是他的心脏,让他浑身的血液没法流通,他忍着痛喊出来。
“梁卓昀,我疼。”他躬着肩膀颤了两下,梁卓昀慌忙松开他前前后后的查看,“哪里疼?”
“心疼。”
梁卓昀蓦地僵住,心疼两个字仿佛刺进了他的五脏六腑,连皮带肉地被戳了个透,他狠狠地呼了一口气才把话平静地说了出来。
“好,好。你去,我叫司机送你,回头告诉我公司在哪儿好不好?”
“我知道路。”
“夏庭。”
夏庭用沉默抗议。
“好。”
终究梁卓昀牙一咬,什么割地赔款的条约他都能答应下来,夏庭心疼,他何偿不心疼,不过他心疼的是那个他亲自领回家的孩子而已。他眼睁睁地看着夏庭走出大门,觉得自己比满清政府还要昏庸,起码满清还留着个紫禁城,而他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夏庭如愿以偿得到了面试的机会,可是他刚坐下来就被面试官旁边的人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如果说他和夏行远有七分相像,那他面前的人实实在在像足了九分,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他看到的是夏行远。
“夏先生,请做自我介绍。”
被再次提醒夏庭才回过神来,整个面试的过程他都忍不住把目光往面试官旁边的男人身上瞟,若不是他们相似的模样,在场的面试官都快要以为这个年轻人是看上他们老板了。
面试结束后,被瞟了整场面试的男人叫住夏庭,“夏庭,我能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吗?”
夏庭点头,他不否认对这个和他相像的男人同样充满了疑问。
“你的简历上填的父亲已故,我能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十年前。”
“那这十年呢?你跟什么人生活在一起?”
夏庭怔住,梁卓昀是他什么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微蹙着眉认真想了半天回道:“这个问题和面试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出于私人的角度想知道。”
对面的男人忽地笑起来,但是夏庭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有些恼,隔了半晌他像是悟到了什么主动地问:“先生,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夏楚思。”
夏庭蓦地一惊,却并不十分意外,甚至像是为自己的疑惑找到了一丝缘由。
“真巧,我们还同姓。”
“不巧,夏行远是我大哥,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瞪眼的工夫夏庭就开始后悔,他觉得他该听梁卓昀的,这大热的天他为什么非要来参加什么面试!然而夏楚思没有打算打住,盯着他勾了勾嘴角继续说:“巧的是你的简历投到了我这里。”
夏庭的反应总是后知后觉,但脑子从来不慢,他的简历都是收到了邀请才发出去的,如果要说巧,那巧的也是那份邀请。当然他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愣在夏楚思面前一副脑子没转过来似的神情,静静地等着夏楚思透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