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绝对是一个做了就敢认的人,她缓了缓之后大义凛然的放开手,哑着嗓子告诉他:“看来你必须得娶我了,要不然我对你负责也行。”
乔弥看看她,漆黑眸底点点泛起笑意:“好。”他取过一旁的月白袍子,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手便往她衣襟口伸去,还没来得及滑进去,公主猛地抓住他手腕:“你干什么?”
乔弥有点意味深长:“不是要负责?”
“不……”公主脸有些白了。
驸马爷忍不住笑,拿额角去抵着她:“你现在身上穿的是我的衣袍,你要就这么回宫么?”
公主道:“那你、你也不……不用这么……”她整张脸都快皱起来了,胸腔平缓了一下,旋即严肃着脸转话题:“我渴。”
乔弥递了盏茶给她,未及唇边,有一股清凉的香气灌入鼻腔涌下,还没入喉,便已有些稍稍缓了她喉间的干哑。
滋味清凉,里面特地加了薄荷叶,公主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去喝,喝了半盏,咽水时停了一下,乔弥以为够了,便要拿走,她又埋头来喝,撞得茶盏晃了晃,水渍便溅了出来,几滴在乔弥的手上,几滴在公主的下颌,缓缓滑落进了领口。
乔弥指节去抹开她颈间的水珠,将空茶盏搁到一旁,手便顺着往下去擦她衣襟里的水,温凉的指伸进去触到了她的锁骨微下,指腹那轻轻的抹,分明宛如撩抚,公主抬手将他手按住,忍不住有些痛心疾首:“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怎么样?”
“我、我……”公主脸有些红,她之前就知道乔弥会撩人,可她没想到乔弥这么会撩人,这手指轻轻一拨意味婉转都是缠绵,这到底是想要怎么样?该是她问他想怎么样好吗!
“你、离我远些,暂时。”她磕磕绊绊。
“离远了怎么给你换衣服?”
公主震惊。
驸马爷镇定:“你这衣服都是我给你换的。”
公主眼神猝不及防的哀怨。
驸马爷安抚:“以前叶兮看春宫图来研究人体穴位,我给你换衣服,差不多也就是与替铜人穿衣差不多。”
公主眉心动了动,瞬间有些炸:“你会不会说话?”
驸马爷一下子沉默缄口,他反应过来这场子圆的有些不太好,不好到怀里的人一双浓蕴宜淡的眉都横了。
所以人有的时候一定要学会说话,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身边的人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就炸了,他安静的反思了一下,缓缓斟酌似的顺毛:“那……你自己换?”
公主看着他的眼神里就带了刀子,她腰疼的动都动不了,她怎么自己换?她冷着脸想了一个分外折中的法子:“我脱,你也要脱!”
乔弥想都没想:“不行。”
公主冷哼一声:“为什么?”
乔弥静默一瞬,垂眼看她:“若是那样,那今晚我们可能回不了宫了,你受不了。”
公主:“……”啊啊啊啊啊这乔弥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驸马爷这样想实在是人之常情,一个房里,本来就在床上,都脱了衣服那还穿回去干什么?
“我荷菱呢?”公主呜咽。
“她把衣服送回来后,我便让她先回宫了。”驸马爷如实答。
公主气的冷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驸马爷沉沉稳稳的摇了摇头:“没听过。”
公主:“……”她猛地伸手扯住乔弥衣襟,她感觉他是在找事情,驸马爷顺着她这一扯俯下了身去,沾上她唇瓣,顺着便在她唇角亲了亲。
公主僵了僵,她手上根本没几分力,不可能拽得下乔弥,她浑身一抖就要竖毛,乔弥挨着她唇角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若是不顺着你下来,你胳膊会扯疼。”
这言外之意是:公主让亲,驸马爷必须得亲。
公主脸色红了又红,红了又红,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然后她一抿唇,直接抬手“啪”地一声将自己整张脸捂住,板着身子一动不动,不吭声了。
乔弥笑了一声,微微直起身来替她换衣。
他动作又轻又慢,许是怕她疼了,身上的衣带被人解开,公主感到有手拨开她衣襟领子将袍子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温度有些冷,他都尽量将她挡在怀里,手臂一直捞着她,丝缎的衣料微凉滑着肌肤,他手背指腹的温度微暖,时而刮过,有些痒,痒的人身子细微的颤。
乔弥捉住她手腕想将她手拿下来,公主没动,他轻叹:“穿袖子。”
公主展臂,另一只手捂不了整张脸便捂眼,乔弥从后环着她身子,忽然俯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话:“你什么我没看过?”
公主霍然扭头,转过身去时两只手顺着穿过了袖子,乔弥笑,将她衣衫拢好,嗯,穿好了。
公主一脸铁青:“你之前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时候?”
“华清池的时候!”
“哦。”驸马爷低应了一声:“那时晃了一眼,没看清。”他将她腰带束好,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嗯,是昨天,看清了。”
公主喉间梗了梗,生生没说出一句话来。
乔弥将她抱起来:“睡一会儿,应该便回宫了。”
外面的雨绵绵有加急之势,公主看了看那铺天盖地看不清景物的檐外,轻道:“我们可以等雨停了再走。”
门口放着一柄竹骨胧烟伞,乔弥取过来撑开,檐下为她挡着飘进来的雨丝,“不等了,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