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不想见到那人的,可身子却好似不听使唤,当从水梨接过了篮子,不知怎么就立在了萧睿屋子门前。
大抵,大抵只是念着他到底救了大哥,不想亏欠他什么吧。
苏寻在心里再三强调了遍,深吸了一口气,才上前一步去叩门。
只是这手才轻轻地叩上去,门就裂开了一条小缝——竟是虛掩的,并没有关严实。
从缝隙里望进去,倒正好能瞧见里面的架子床,而萧睿正躺在那,虽背部朝着自个,可见他听到了声响也一动不动,全然是一副睡熟的样子。
睡觉竟然不关门,萧睿也真是心大……
苏寻暗暗嘀咕了一声,可心里却是正松了一口气。原本这会子送汤来,她其实都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萧睿,可目下他睡得正熟,却是省了这个烦恼。
只要偷偷将篮子放桌子上就成了。
这般想着,苏寻屏着息缓缓推开了门,也不敢推开得太大,生怕就吵醒了萧睿,随后侧了身子,蹑手蹑脚地就走了进去,可眼见把篮子放桌上,正要全身而退,就听身后传来了翻身的声音,同时,那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沅沅,你怎么来了?”
语音刚落,又听见了他下床的声音。
苏寻愣了下,倒不是因为萧睿这个时候醒了,却是心里突然有种好似萧睿装睡哄骗她进屋的感觉,毕竟那话明明是在问话,可听起来却连一点疑惑的语气都没,很明显,说话的人肯定是早就晓得她站在门口了,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心想着,苏寻压下心间慌乱,感觉身后之人一步步靠近,她垂下眼睑,强作镇静,快速答了句:“世子哥哥,我给你送了些鸡汤,你趁热喝吧,我有事先出去了。”说着,想也不想,就往门口跑。
可不过一瞬的功夫,脸就撞在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上——是萧睿飞快地堵在了自己面前,并顺手关上了门。
“唔……疼。”苏寻这回反应也快,她伸手捂住自己被撞疼的小鼻子,就快速后退了两步,紧蹙着眉瞧向萧睿,有些控诉般道:“世子哥哥,你怎么突然堵在我面前,人家鼻子疼死了。”可也不知是不是捂了鼻子,这声音听起来分外软绵,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萧睿见她这般模样,倒也不免有些自责,可他却不言语,只走到桌子旁,打开篮子取出了那盅汤,然后修长的指捧住盅先倒了碗汤出来。
苏寻见萧睿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反倒只顾着喝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禁心道:下次再也不给萧睿送汤来了。不,没有下次了,哼。
而当她两颊都气鼓鼓的时候,却见那人将瓷碗往前一推,道:“沅沅,可以陪我喝会汤么?”说着,他捧起了面前的汤盅喝了一口,似惬意道:“好汤。”
顿时地,仿佛一切恼意都消散了,苏寻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好吧,谁让她对吃的完全没有抵抗力,更何况这汤闻起来又这么香。
苏寻把头深深低下,执着汤匙,边喝着,边暗暗道:反正她只要专心喝汤,不要去管萧睿就行了。
轻扫过正在专心致志喝汤的小吃货,晓得她应是已消了气,萧睿神色淡淡地垂了眸子,却眼尖地瞥到那白皙手腕上的小包子,不禁唇角微微扬起,又似想起了某事,道:“昨晚上的事……是我口不择言,害你受惊了。沅沅,抱歉。”昨晚上他会说出那种戏谑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话一出口,他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可那时,当他瞥见屋子内的三皇子正面带微笑着瞧着小丫头的影子,这心里酸酸的,那句话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了。
苏寻正喝了一口汤,听见这话,差点一口汤就喷了出来,脸也一下就红了,心道:萧睿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老是要提尴尬的事?上回在国色院也是如此。不过说起来,上回她不小心被萧睿占了便宜,这回萧睿让她饱了眼福,倒也算扯平了……
可这个念头一起,苏寻立即轻摇了下头,心里直道:到底我在瞎想些什么啊。
随后——
感觉到两道视线投来,也才查觉到目下自个的一举一动可都入了萧睿的眼,顿时地,苏寻觉得尴尬万分,赶紧嘟囔了一句:“…下不为例。”又似想起了什么,假装镇定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世子哥哥你这回去兖州,身边连一个侍卫也没带么?”之前听萧景煜讲萧睿如何救了大哥,苏寻虽心有感触,可也生了几分疑惑。她晓得萧睿此人做事一向谨慎,那此次去兖州救人,又怎会单枪匹马?实在是有些不符常理,是以,她倒想听听萧睿会怎么解释这件事。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那人神色自若地来了句:“原本带了的,可是路上都死了。”
“……都死了?”
苏寻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她觉得她显然低估了萧睿的无耻程度,睁眼说瞎话眼都不带眨的,偏偏她又没有证据说他在撒谎。
“那……世子哥哥你救了大哥和三皇子不赶回京都去,怎么会到这来了?”苏寻又不甘心地问了句。虽说这郑城是去往京都的必经之路,可这乡下庄子却是偏僻的很,照理是不大可能经过在这儿的。
“这个……”这回萧睿却没很快回答,他垂了眸子,似考虑了一番,才抬起头,缓缓道:“大概,我和沅沅有缘吧。”
“……”
苏寻听了一愣,只觉得脸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