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找我来这儿有何事商谈?”

刘祀惴惴开口,前面的人缓缓回头,月华映射在她脸上,配合着御花园夜晚沉寂的菡萏——美人如花盛放,如隔云端,又如近在咫尺。

她提着裙子朝他走来,发丝随着摇摆的荷花缓缓浮动,浮香掠影——林约离他越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胸腔处便跳动的越快。

刘祀眼睛牢牢注视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公主,他并不是宗室看重的子弟,年幼便出入勾栏酒肆,如何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一种情况,“公主——”他刚准备好了说词要开口。

林约却因为先天的身体不足,今日晚宴上又没有吃饱,走上几步便脚软的差点栽倒。佳人娇弱,刘祀又怎么会不惜花,连忙将人扶好,“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约脸微微红,看上去十分羞怯,黑亮的眼珠子与他对视。

刘祀对着这张微红的绝美脸蛋儿,只觉得面前这人从头到脚都是按他的喜好所打造。

林约也在观察刘祀,想着他如今记忆全失,她便只能靠着这张脸和他的眼睛来辨认曾经的爱人——她很想伸手去摸他的脸,但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就想现在,他的眼睛里空有惊艳,却毫无爱意。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林约突然想再看看他的眼睛,却听他开口,“公主,你的婢女来了。”他颇为不舍的松开了她的袖口,两人比之前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是在楚母跟前儿伺候的明夏,年纪比明春大上十来岁,为人也谨慎,“见过王爷。”向刘祀行礼之后,她扶着林约,“小姐,咱们家王爷来宫里接您和王妃了。”扶桑皇帝作为非宗室的男子当然不允许进入后宫,早在受降当日便赐了一座宅子,这几日修葺差不多了便找了大公主寿宴这个喜庆日子来接自己的妻女返家。

“小姐,先回去吧,王爷再等着。”明夏和楚母一样护犊子,远瞧着刘祀看自家公主的眼神就不舒服。

“公主,你还未曾跟我说,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人都要走了,刘祀也保持不下翩翩公子的风度,他举着手中那方绣了锦鲤的白帕,连忙问了出口。

林约微微回头,白皙的脸蛋映着微微月华,“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王爷,不懂吗?”

刘祀待她走后才回神,尺素传书?

他捏着这帕子,将它盖到鼻尖儿闻着香味,又忍不住回忆刚才她的模样,不仅样貌生的美,又富有诗书才情,合该与他天造地设,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

“父皇——本王的心肝儿肉啊,可算见到你了!”自称皇帝到一半儿的楚王爷强行改口,将林约搂在怀里,“瘦了瘦了,早该把你们娘两接出来,皇宫哪儿有咱们府里头舒服?”

作为一个皇帝楚王爷对他的妃子乃至楚母都很渣,但对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确实疼爱到骨子里。

楚母则在一边儿翻看着王府的账单,越看越头疼,到最后直接把账本子扔到了楚王爷脑袋上,“好你个楚怀仁,你还以为你是扶桑的皇帝不成!只不过粗粗修缮一下府邸,你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安抚的银两!你以为还有国库供你挥霍吗?!”

“你做什么做什么呢!”楚王爷看着心宽体胖,跟夫人吵架起来却也是个能手,“不就是些黄白俗物吗?我堂堂亲王这点银钱都没有了?你愿意住破房子,本王可不愿意让我的闺女住。”

“放你的屁!摄政王给的抚恤金就那么点儿,那些产业也都是我留给细细做嫁妆的——以后府里的开支怎么办!细细每日要喝燕窝吃名贵的药材补身体怎么办!”楚母越想越气,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败家的东西。

“就为了这点东西值当你这么吵吗?”原本还心虚的楚王爷听完了楚母的话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又让府里的下人给自己泡了杯茶,慢慢啜饮了一口才道,“这些朝堂上的事儿我本不想告诉你——”他还想卖个关子,但见自己之前温柔贤惠的皇后虎眸又瞪了起来才麻溜道,“我已经投了摄政王门下,日后在京城也能弄个闲散的小官儿当当,细细的补品我还是供养的起的。”

“你供养个什么!”楚母笑容嘲讽,“京城的小官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担,你知道细细一天只光血燕就得五十两银子吗?”,将算盘扔过去,“先不说这个,你且算算就你那些佣人一年的花销!你一个亡国的皇帝,哪儿来这么大的排场,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

楚王爷一听她又提起亡国的事儿,顿时眼珠子也瞪了起来,“关本王什么事儿,早八百年前本王接手就是一个烂摊子——”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了,林约连忙上去拉架,两边哄了好久这才算平和了下来,又刚好到了饭点儿,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解暑消气的冰镇绿豆汤,楚王爷才总算露出了点笑模样。

“还是我闺女懂事儿,知道疼爹。”

楚母刚放下勺子,用手帕按了按嘴角,不屑的哼了一句。楚王爷喝了绿豆汤,降了火也自觉不该跟个女人计较,“我与你商谈正事儿。我既投靠了摄政王,将扶桑那里的人手都给了他,自然不会一点好处都没有。”

楚母狐疑的看着他,“扶桑一个小地方,摄政王他瞧得上?”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说完这句话,他皱了皱眉才又道,“京城那闲散小官做不做都可,主要是细细的婚事。我这半辈子也就细细一个女儿,又怎么舍得委屈她?”他握着林约的手,轻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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