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约看着绿柳那双通红的眸子,又望了望那边的顾庭川,少女时期的林约霸道总裁之类的小说可没少看——一般这种时候对待这种做作到脱俗的女主角,他是不是该说:女人,你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可顾庭川压根儿没注意到这边儿,他盯着地上丁辉的尸体,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很快有人上前要拖走丁辉的尸体,绿柳抱着他,死死的不肯撒手——副官有些为难,“姑娘,你让一让吧?”
“凶手!”绿柳狠狠的瞪着他,“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会有报应的。”
副官出身贫苦,虽然现在手握实权,可对绿柳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却容忍度很高,一时间进退维谷。
“督军,不知我的清白能不能洗清一二?”林约非常满意顾庭川看都不看绿柳一眼的态度。
“想的到美”,顾庭川还没开口,被绿柳缠住的副官到先开口了,“说不定只个替死鬼?谁晓得,也可能是你的一个帮手?”
林约却不看他,只牢牢等着顾庭川的回复。副官也再顾不上绿柳,连忙看着自家督军,生怕他色令智昏。
“证据尚不充分。虽不能证明你不是刺客,但也不足证明你就是前些日的刺客,先留在督军府,待日后详查清楚再做决议。”顾庭川的眼神从丁辉尸体上挪开,似不偏不倚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忽而刮起一阵风雪,院里的寒梅飘散落在林约脸上,再落到她肩部,那花瓣上沾染的露水凝结成了冰霜,她冰的一震,顾庭川连忙走上前,用自己的风衣将她挟裹在怀里,心疼道,“院儿里还是有些太冷,一会儿我让人将你的东西收整一番,搬到督军府如何?”
林约冻的僵硬的脸蛋轻轻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这才点头。
她动作如猫儿一样轻盈,勾的顾庭川忍不住又用劲儿抱紧了她。
昏君!
副官欲哭无泪的看着前面两人亲密的裹在一件披风里,什么证据?妈的全都是屁,对!现在这女人哪怕放个屁恐怕督军都会说是香的?!
——
前几日刺杀事情虽然被顾庭川一力按下,但他手里头那些心腹倒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个三番五次的还打算到督军府里找林约的麻烦,但在见到督军是怎么护着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再也兴不起什么心思了。
下了好几日雪的天刚刚放晴,林约原本被绳索捆出红痕的背部上了药也慢慢转好,顾庭川便陪着她又来了歌舞厅,把原先小红杏遗留在这儿的东西都搬回去。
她脖子上系着漂亮的狐裘围巾,身上穿的白底儿红梅的袄裙,裙角散开的褶皱分外精美,手里捧着平日里督军常用的暖手袋,就站在梅树底下,嘴角的笑容似乎一朵正艳放的花,果真美的不可方物。
几个副将看着无论是在战场上杀伐果决,还是在闹市前持枪横眉冷对千夫的一向心肠冷硬如铁铅的督军,他摘掉脑袋上的军帽跑了许久才追上那女人被风吹跑的帕子,从雪地上捡起来还不忘抖抖雪才还给她,简直是条正在晃尾巴的大狼狗!辣眼睛的厉害!
“就是一条帕子——你看你,流了这么多汗。”林约看他额头上渗出的汗迹,用他刚捡回来的手帕轻轻晕过去,顾庭川只闻到一阵儿袖里香,便微微眯着眼睛,顺带将她的腰提起来,以便让她更轻松的够到他的额头。
“督军——”有小兵过来禀报,“东西都规整好了。”
“先去看看。”顾庭川拉着她的手臂,两个人一同到了原先小红杏住的地方。这处房间之前被督军府的府兵搜查过,查抄的查抄,损毁的损毁,如今却好像焕然一新一样,林约忍不住看了顾庭川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
她一笑,“谢谢督军。”
顾庭川做这些事儿都是出从本心,原本还不晓得为了什么要废这么大力气,但如今看着她笑靥如花,如同被打了一枪鼓起的气球一样,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飘飘然,“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他走进前,又万分自然的将她拉进他怀里。
“还不晓得。”林约怀里抱着小红杏的木匣子,这是小红杏从前的宝物,大歌舞厅很多人都知道。林约将匣子打开,里头既没有珠宝也没有银元,只有一个草绳编成的竹蜻蜓和一张赎身契。
她刚想拿起来看顾庭川却早她一步,对着那张身契看到尾部,眼睛牢牢盯死了最后契人的名字——司徒贺?这是一年前司徒贺将小红杏从百乐门赎出来的凭条。
“这是司徒贺送你的?”顾庭川又拿起竹蜻蜓,他擅长隐匿自己的表情,可一旦他生起气来那眉眼就阴沉的仿若暴雨突袭,“想来也就是骗骗你这不知事儿的小姑娘,只一个竹蜻蜓而已,就哄的你对他上了心。”
“确实是哄人的东西。”林约看着那竹蜻蜓——小红杏一生辗转风尘,遇到司徒贺时他未送她珠宝首饰,却送了她亲手编织的竹蜻蜓。原本以为遇到了良人,她真心待他,却未曾想到一场风花雪月之后,良人走了,命也没了。
她何其有辜?
顾庭川看她目光滞滞,以为她透过这竹蜻蜓在想些别的东西,手突然收紧,想起之前这两个人唱的满城风雨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时间恨从中来,“你还想着司徒贺?”她不仅想着他,之前还为了他刺杀他!一想到这儿顾庭川就恨不得捏死她,可他又舍不得。
林约哪儿知道又戳动了督军敏感又纤细的神经,连忙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