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子半侧,一手反顺着手臂向肩头攀,抓住那把刺向他的□□。而就着□□的力道跳起一个后倾的半弧,反手在目瞪口呆的对方脖子上一切,就把人放倒了。
但这并不值得高兴!
这仅仅是不平静的一夜的开始!
李信在处理掉那个人时,心不在焉的神情就收了起来,眉宇间神色变得凝重,他转身,护住身后颤巍巍的老伯和他几个小子,说,“躲到屋里去,从里面拴住门。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他们站在院子里,已经看到有一伙人冲进了村子里。并且已经有几个人,从一株矮脖子树后跳出,看到这边的少年轻松制住了同伴。惊讶后,这几个人冷笑着,挥着各种趁手武器,往这边赶来。
这个晚上的杀戮,是从羊的咩咩咩惨叫声开始的。
李信扫一眼这些乌合之众的穿着,再与他们一交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又一群想效法郑天王、或者已经投奔了郑天王的匪徒们!
徐州这边因为有了郑天王的前车之鉴,不知多少山匪贼子都动了心。而徐州的最高官员,太守和校尉,一文一武,偏偏在忙着争权夺利,谁也不肯分出神,管一下这帮贼子。反正如今灾患连年,天高皇帝远,陛下都不管事,徐州的这些官员,也只想着抓住手中的那点儿权利。
同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都认为,这些反贼,不成气候。只要朝廷随时滕出空抽出手,都能灭了对方。
东打打,西敲敲,对这个地大物博的国家来说,这帮背后无靠山的贼人,确实成不了多大气候。缺头脑,缺机运,缺命数。而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不见郑天王现在都蛰伏起来了吗?
但眼下,这些反贼,惹到了李信面前!
一窝蜂一样,密密麻麻。
李信看得略为心惊:这么多人,莫非一个亭里的人,都要反了?
少年第一时间,心就往下沉:坏了!知知!
他在村南,借住的民宅在村北!
知知傍晚时出行!她现在在哪里?!
在这庞大的危机面前,她一个弱女子,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如果还没有回去,那到底是在路上,还是仍待在村长的家中?这些反贼有没有碰见她?!
若是在他们住的院子里,那也一样不安全——那个叫离石的人,李信压根不信他!
“闪开!”少年怒吼,与这帮缠着他不放的反贼们周转。时间于他来说十分宝贵,他迫切需要返回去找闻蝉、救闻蝉。
“抓住他!杀了他!他打伤了咱们好多兄弟!”反贼们一身血性,毫不畏惧,把少年当做村中人,前仆后继地来拦他。
李信眸子越来越寒,手下招式也越来越凌厉。他在人山人海的逆流中向上冲,就像无数次面对生死一样。
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一点也不一样!
他幼时师从宗师,学了一身好武艺;他寒冬酷暑地磨炼自己,学生存该学的所有窍门;他在为人爽快,朋友众多,随时振臂一呼,就有一伙同伴跟随;他虽然不读书不识字,但头脑清晰,多有机变,又有一腔坚韧不拔之气,世间许多危机,他都能耐心地去化解。
可是这次不一样!
知知……
他不知道闻蝉在哪里!
他能确保自身周全,他无法确保闻蝉无恙!她娇小俏皮,她容貌惊艳,她惶惶地站在一群虎视眈眈的恶贼中间……而他可否能救得了她!
啪!
又一具具身体,被少年切倒。
村民们、贼子们,全都冲在一起混乱。而李信要不停地沿着这条逆流的河水,向上走,往上冲!哪怕听到耳边村民的惨叫声,他都不能每个都救了!
冬之寒,夏之炎。
夏之凛凛飘雪,冬之寂寂长夜。
漫长无比,煎熬无比。要杀掉多少人,打晕多少人,才能找到心爱的女孩儿,才能把她护在身边呢?
他纵是学了一身武艺,可为什么最需要的时候,却帮不了他呢?
“噗!”
迎胸一脚,从高空往下,踹向精疲力尽、眼尾赤红的少年。
李信被骤然降来的冲力击中,往后摔去。他在半空中反应快速地调整了姿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往下处走,退大几步后,在地上站稳了脚。
抬起脸来,面容阴沉沉的少年,擦了把从鼻子里流下来的血,看向落地与他对峙的黑衣人。
黑衣人同样凝重无比,高声冲李信吼了几句话。
李信:“……”
没听懂。
一群五大三粗、称不上会武功的反贼中,出现了一个会武功、且武功很不错的人。再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少年几乎已经肯定:村里现在除了那些反贼,还有第二拨人!
目的不明的第二拨人!
少年心中一沉,愈发感觉到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危机感。
黑衣人影又冲他吼了几句后,李信依然没听懂,但已经自觉关闭了耳朵,懒得听了。血腥味扑鼻,他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堆中一扫,脚尖一点,一把趁手的武器落到了手里。
李信一言不发,一往无前地冲向黑衣人!
……
半刻后,村头明月相照,树斜人倒。李信面对吓破了胆的村长,救了他们一家,却得知闻